“把总率军抗敌,今将《军律》号令全军将士!”
“王法无亲,军令无情,有违误者,按七禁令,五十四斩施行。”
“七禁令者:轻军、慢军、盗军、欺军、背军、乱军、误军。”
“五十四斩者:为将贪生者斩!”
“临阵脱逃者,斩!”
“令出不遵者,斩!”
“宣调不至者,斩!”
“旗举不起者,斩!”
“旗按不伏者,斩!”
“闻鼓不进者,斩!”
“闻金不退者,斩!”
...
廖元念完五十四斩,稍作停顿!目光扫过全场!
“接下来说的!是今日伏杀的要命规矩!”
“全军听令!”
“诺!”校场上,军士齐声应和。
“人衔枚!马勒口!”
“行军途中,不准有半句言语,不准有半点异响!”
“伏于道旁!藏于沟壑!”
“不得妄动!不得出声!”
“蚊虫叮咬!不得拍打!”
“屎尿憋着!不得离位!”
廖元宣令完毕,退至一旁。
刘玄上前一步,立在墩台边缘。
“弟兄们,东乡的响马,盘踞此地日久,横行乡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去年冬,塔沟村十三口,被他们杀得干干净净!”
“这些杂碎,披着人皮,干的却是畜生勾当!”
刘玄的手按在刀柄上,指节泛白:
“朝廷不管,官府不问!可咱们是靖边墩的兵!”
“今日,就是要为东乡!除此大害!”
“望诸君努力向前,赏功罚罪,绝不徇情!”
“斩一首级,赏银三两!”
“夺一马匹,赏银十两!”
“攻破贼巢,缴获财物,分三成与弟兄们!”
重赏之下,校场上的呼吸声陡然粗重起来。
汉子们眼中燃起炽热的光芒。
三两银子,够寻常人家过半年好日子。
刘玄看着下方涌动的战意,眼底闪过一丝厉色,陡然拔高了声音:
“诸君听令!”
“在!”军士们齐声应道。
“周仲周永!”
“在!”周仲周永上前一步。
“命你二人,领本队辅兵,扮作押饷辎兵,直奔落马坡地界!”
“待听得响箭声起,便是伏兵来到,速往黑风口,与我二军合一,擒拿败军,夺取兵器!”
“是!”
“张翼陈铁!”
“在!”二人上前接令。
“你二人各领余下一半步卒,分伏于黑风口南北山梁!”
“待响箭三声,便率部冲下山梁,截断敌寇出路!”
“记住,只截西侧,留东侧那条窄路。”
“逼他们往芦苇荡方向溃!”
张翼和陈铁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是!”
“廖元!”
“在!”廖元上前。
“你率一半弩队,伏于黑风口南侧山梁,见到红旗高举,便放响箭!”
“记住,先射马,再射人!务必打乱他们的阵脚!”
“是!”
廖元应声退下,心头却暗生波澜。
他抬眼望了望墩台上的刘玄,又扫过领命而去的张翼等人,眉头微挑。
自己做千户时,见多了将领排兵布阵,自问精于此道。
可刘玄这部署,诱敌、截杀、驱入绝地,环环相扣,竟无半分疏漏。
这还是一个没领过兵的人……
真是天生的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