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卯时。*s^h-a.n,s.h!a+n?y¢q¨.~c!o¨www.
靖边墩内。
左营的校场上已列满了人。
刘玄站在墩台高处,目光扫过下方集结的队伍。
今日,便是伏杀响马的日子。
经过半月的苦熬训练,这些军士早已不复初招募时的松散。
个个脊梁笔直,头颅微昂。
弩队在前,列成一个整齐的方阵。
人人身披铁札甲,甲片层层叠叠,连脖颈都护得严实。
手中重弩保养的油光发亮,背后箭囊鼓鼓囊囊,满是三棱箭。
廖元立在弩队最前,一身精制铁札甲,腰挎环首刀。
最扎眼的,是背后的那张神臂弓!
铁胎弓身,粗如儿臂!牛筋弓弦绷紧!一看便知是能百步穿杨的硬家伙。
他的箭袋与旁人不同,里面插着的是清一色的响箭。
箭杆比寻常箭矢粗寸许,箭簇镂空,尾羽染着红漆,一眼便能辨出。
这是指挥弩队的信号。
刘玄看着廖元,暗自点头。
有廖元压阵弩队,自己可放心冲杀。
弩队身后,步阵森严。
张翼周仲等八名悍卒,手持长枪,立于阵列最前。
陈铁也暂时放下了铁匠之事,列阵其中。
他们身披内衬锁环,外覆铁札的双重铁甲。
分量之重足以压垮寻常汉子,却只让他们本就魁梧的身躯显得更加雄壮如山。
这八人,皆是刘玄从营中百中挑一的猛士。-m¢a-n′k?a.n?s?h-u^.`c/o,m′
拣选出的筋骨最强健,气力最悠长之辈。
而且,都是跟他在靖边墩见过血的。
这半月,刘玄没让廖元给他们半分喘息。
下的是死手!是真正的魔鬼操练!
天不亮就拎着枪杆子练扎枪,枪尖悬着石锁,一扎就是两个时辰,手臂抖得像筛糠也不准停。
夜里还得练单打独斗,赤手空拳缠在一处,非得撂倒三个才算过关。
如今,都已然脱胎换骨!
浑身透着股生人勿近、锐不可当的煞气!
刘玄的目光扫过这八人,眼底闪过一丝厉色。
这是他手里的尖刀。
近身接敌,撕开敌阵,就全靠他们了。
他们身后紧跟着的,是刀盾兵。
不到十人,列成一横排。
虽没有张翼等人那般精悍,但个个膀大腰圆,敦实有力。
每人左手持一面重盾,厚木包铁。
分量十足!砸都能砸死人!
右手则攥着厚背砍刀!刃口闪着寒光!
身上!同样披挂着铁札甲!甲片层层!护住要害!
这些人,原是营里射不准的辅兵,被刘玄挑出来,专练防御。
拣的就是力气大,身板厚实,能扛能顶的!
一旦接敌,他们要做的,就是死死钉在原地,顶住战线。
用这面重盾,用这身铁甲!扛住敌人的冲击!
护住身后的弩阵,给弩队赢得再次上弦击发的时间。~看¨书?屋+ .追!最?新?章~节`
刘玄的目光从刀盾兵身上移开,缓缓扫过整个校场。
半月时间,能操练出这么一支队伍,已是不易。
这其中,只有刀盾兵没有达到他的标准。
操练时日尚短,配合不算精熟,可胜在身强力壮,能扛能顶。
但恐其临阵逃跑,刘玄安排了枪兵督战。
谁敢后退一步?
老兵的枪,就敢捅穿他的后心!
有这层约束,这群盾兵,就算是死,也得钉在原地!
刘玄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翻涌着一股热流。
响马?
今日,就让他们尝尝,什么叫真正的军阵!
刘玄微微侧首:“廖元。”
“在!”廖元上前一步。
“宣读军令!”
“是!”
廖元上台转身,面对肃立的军阵。
从怀中掏出一卷军令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