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玄最后看向剩下的军士,声音陡然转沉:“其余弩兵随我,伏于黑风口北侧。!w/a.n`b-e!n!t!x-t¨.!n,e¢t?”
“是!”
刘玄目光扫过全场,见诸将皆领命待命,眼底寒光一闪:
“带上来!”
话音刚落,两名军士押着镣铐缠身的汉子从校场侧门进来。
正是半月前,迁移丁口,偷袭队伍时,被擒下的响马。
“刘把总,你个骗子!”
“不是说好了不杀我吗!”
刘玄眼神冰冷,“不杀你?”
“你随独眼劫掠乡里,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百姓的血!“
“杀人放火的勾当,你干了多少,自己心里清楚!”
“放了你,不知又会去哪里祸害良民,你岂能留你!”
汉子被堵得哑口无言,挣扎却更凶了,嘴里胡乱骂着,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刘玄刀锋斜指,厉声断喝!
“今日,便用尔的狗头,祭我军旗!壮我军威!”
“拉下去!斩首祭旗!”
“诺!”
两名刀斧手应声上前,拖着挣扎怒骂的响马往校场中央的旗杆走去。
“刘玄你不得好死——!”
骂声戛然而止。
一声脆响,头颅滚落在地,鲜血溅红了旗杆下的土地。
刘玄提刀上前,用刀尖挑起他的头颅,高高举起:
“征讨贼寇,保我乡里!”
“杀!杀!杀!”
汉子们齐声怒吼,连远处的旗帜都被震得猎猎作响。
刘玄收刀入鞘,刀鞘碰撞声清脆利落。1\3·1?t`x~t?.^c+o!m¢
“取枚!备马!”
片刻之间,木枚入嘴,马蹄裹布。
“出发!”
整支队伍,向着预设的伏击点——黑风口而去。
...
两个时辰后,三十里外,芦苇荡水寨。
玉面狐立俏立船头,青丝用红绸束成高马尾,随着晨风甩动。
她一身铁札甲,甲片打磨得光滑,贴合着身形,勾勒出紧实的线条。
右手握着一杆白杆枪,枪身笔直,坚韧异常。
腰间斜挎一柄狭长弯刀,刀柄缠着密实的防滑黑绳。
她身后,乱哄哄聚着一百多号水匪。
个个看着确实精壮,眼神凶悍。
胳膊上的腱子肉鼓鼓囊囊,都是水里来火里去,刀口舔血的亡命徒!
更显眼的是,这群水匪手里的家伙什并不差。
不但有好刀好枪,还有三十多匹河曲马,每一匹都价值不菲。
都是前阵子截杀鞑子溃兵时抢来的,体型高大,鬃毛油亮,此刻正被拴在船舷边,喷着响鼻。
但却毫无纪律可言。
三五成群,勾肩搭背,吵吵嚷嚷,如同赶集!
大部分都穿着铁札甲,穿戴的却不整齐,更多的干脆赤着上身,只在腰间缠块粗布,露出满是伤疤的脊背。
散!乱!骄!横!
这四个字,足以概括得明明白白。
玉面狐眉头微皱,扫过这群手下。
兵是精兵。
真要论单打独斗,这群亡命徒里,十个里倒有八个能撂翻鞑子旗兵。
毕竟是从尸堆里爬出来的,下手又黑又狠,拼起命来连自己人都砍。*天~禧?小¢说/网` ,首¢发*
虽然悍勇,可这约束力却近乎于无。
全凭一股子凶性,再加上她这几年凭着刀快心狠攒下的几分威信压着。
若是遇到硬仗,能指望上的,怕也只有身边那二十来个从一开始就跟着她的老弟兄。
“都给老娘精神点!”
她柳眉一挑,压过了码头上的嘈杂。
“今日这趟买卖,成了,弟兄们顿顿有酒有肉,谁要是敢出幺蛾子,别怪我刀不认人!”
水匪们顿时哄笑起来,一个个摩拳擦掌。
“二当家放心!不就是几个押饷的绿营兵吗?还能翻了天去!”
“等老子抢了银子,先去县里的翠花楼住三天!”
“就你那点本事?怕是刚上炕就得软!”
污言秽语混着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