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两个字,杀人于无形。
桑宁被折腾整晚,身体的酸痛都比不上此刻心疼的万分之一。
周遭一切好像都失了声。
桑宁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一只有力的手扶住。
“嫂子?”手的主人开口。
桑宁认得他。
言家的小少爷言宋,跟贺晏时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至交。
似乎为了提醒里面的人,言宋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怎么不进去?”
果然他话音一落,包厢内瞬间安静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桑宁的错觉,她隐约听到有人倒吸了口气的声音。
一行人神色各异,唯独贺晏时没太大表情,像是根本不惊讶桑宁会出现在这里,男人幽深的眼底没有丝毫波澜,瞥过来时眸光深邃而冷淡。
桑宁几乎要在他的视线中呼吸不过来。
她已经顾不上尴尬了,仅剩的理智和自尊都在叫嚣着逃离,于是桑宁推开言宋,连电梯都没等,头也不回地跑下了楼。
言宋看向里面的贺晏时:“不去追?”
贺晏时不语,沉默地吐了个烟圈。
言宋:“外面下雨了。”
贺晏时抬眸看他一眼。
“很大。”
见贺晏时还是没有要管桑宁的打算,言宋叹了口气,拿过车钥匙正要出门,只听“滋啦”一声。
贺晏时把还未抽完的半支烟丢进酒杯。
下一秒,他捞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食指屈起从言宋手里拿过车钥匙,抬脚走出包厢。
过了好半晌,才有人反应过来:“不是要离婚了吗?”
“怎么,”言宋瞥他一眼:“没听过一夜夫妻百日恩?”
……
外面雨下得确实大。
桑宁没带伞,刚出会所短短几秒钟,身上就被淋湿了大半。
偏偏附近连个能躲雨的便利店都没有。
实在没办法,桑宁只能退回到会所门口,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借着前面半米粗的石柱挡雨。
这一带都是有钱人的销金窟。
想要在附近拦辆出租车比登天还难。
今天天气又恶劣,桑宁在打车软件上排了半天的队,也没司机接她这一单。
十分钟后。
桑宁放弃了,打开微信给闻娇发消息:【娇娇,睡了没?】
她现在能麻烦的也只有闻娇了。
闻娇回的很快:【还没,怎么了宝贝?】
桑宁抬头看了眼几米开外的瓢泼大雨,正犹豫着要不要让闻娇来接她,两道刺眼的远光灯晃过一瞬后,黑色宾利停在了她跟前。
根本不需要看第二眼,她就认出是贺晏时的车。
难堪仿佛张着血盆大口在吞噬她,桑宁手脚冰凉,僵硬地低下头,再给闻娇打字时语序都是混乱的。
“上车。”男人她面前站定。
贺晏时养尊处优近三十年,周身带着上位者与生俱来的矜贵气,即使皮鞋和裤腿溅上了雨水,也丝毫不显狼狈。
像是回到了三年前,桑宁求他娶她的那个雨夜——
贺晏时跟她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