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以为自己听错了。
毕竟就在半小时前,两个人还在做最亲密的事。
贺晏时甚至比平时要更热情……
桑宁想问他是不是在开玩笑,但话到了嘴边,又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太了解贺晏时了。
他这种人,压根就不会开玩笑。
心脏像是被扎了一刀,尖锐的刺痛陡然间蔓延开来。
桑宁嘴角很勉强地牵了下,干涩地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领带已经打好,贺晏时抬手看了眼腕表,连解释都轻描淡写:“你有三天的时间考虑,这期间有任何要求都可以和我提。”
桑宁猛地抬头。
头顶的吊灯开着,强光短暂晃花了她的眼,以至于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看清站在跟前的人影。
贺晏时生了副好看的皮囊。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连下颌线的弧度都堪称完美。
灯光穿过他的白衬衣,映出里面瘦削但有力的腰腹轮廓,他眼神冷淡,见她不应,微微皱了眉:“宁宁?”
桑宁恍然间就清醒了。
贺晏时不是在跟她商量,而是在通知她。
她也只有接受的份。
桑宁眼底有雾气,她不敢再看贺晏时,低下头,闷闷应了声。
贺晏时把灯关掉,“早点休息。”
门开了又关。
没过几秒,偌大的房间彻底安静下来。
桑宁靠在床头,在黑暗中呆坐了很长时间,一直到手机屏幕亮起。
好友闻娇的消息发过来:【宝贝,结婚纪念日过得开心吗?】
桑宁没答,她打开灯,把贺晏时今天带回来的项链拍了张照片发过去:【喜欢吗?】
她记得闻娇是这个品牌的死忠粉。
果然,闻娇秒回:【贺晏时送的?】
闻娇:【好,那它现在是我的了。】
桑宁心里难受得厉害,却还是被闻娇逗得笑了下,她把玩着盒子,慢吞吞打字:【好好珍惜它,毕竟是贺晏时送的最后一个礼物了。】
闻娇:【什么意思?】
桑宁:【我跟贺晏时要离婚了。】
想了想,桑宁又纠正道:【确切地说,是贺晏时要跟我离婚。】
这条消息发过去,闻娇一连扣了几十个问号。
扣问号还不够,她干脆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一接听,对方拔高的声音就在耳边炸开:“我靠,贺晏时为什么突然要离婚啊?”
桑宁也想知道。
刚刚走神这十几分钟,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在桑宁的认知里,能让贺晏时和她离婚的条件,有且只有一个。
就是那个人回来了。
但她根本不可能——
桑宁越想就越觉得喘不过气,她捂着胸口深深吸了口气,苦涩道:“我也不知道。”
闻娇看起来比她还不能接受,一连猜了好多理由后,不确定地问:“难道贺晏时……出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