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正是如此。奴婢听闻公主今日为着画被毁了的缘故好一通哭呢,姜年姑姑许是怕公主哭坏了身子,赶紧依样画葫芦地绘了一幅画,公主见了画像,这才止了哭声。”
阮颜兮垂睫凝视着放在梳妆台上的簪子,佯装漫不经心地道:“姜年姑姑果真心疼晋宁。”
“是呢,奴婢也觉着姜年姑姑待晋公主很是细心。”
“嗯,齐王果然没找错人。”阮颜兮拿起簪子把玩着,偏头看着腊梅:“本宫有些困了,你且下去罢。”
迎春服侍阮颜兮睡下,见她无事要吩咐,悄然退下。
阮颜兮在床榻上躺了半天却依旧毫无睡意,今日之事萦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翌日过了辰时,阮颜兮来了晋宁公主的屋里,与公主闲聊了片刻,找了不同的由头不动声色地将留在屋里伺候的乳娘和茜草打发去了别处,只留下自己的贴身宫女迎春在屋里。
她拿着帕子拭了拭晋宁公主的脸颊:“晋宁,昨日可是哭过了,怎地眼睛这般红肿?”
晋宁公主羞赧地垂下脑袋:“晋宁昨日弄脏了父皇画的画像。”
“你啊你,画像脏了便脏了,若是哭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母后教训的是。”
两人一时无话,阮颜兮见她不再多言此事,生怕画像一事就此翻篇,于是又试探地道:“后来你可是去你父皇那儿又要了一副画像过来?”
“没有,晋宁没去父皇那里。昨日姜年姑姑替晋宁画了画像,姜年姑姑画得极好,与先前的那幅画一般无二呢。”
阮颜兮眉梢微挑:“是么?听晋宁这般夸赞姜年姑姑,母后倒也很想亲眼瞧一瞧那两幅画像,看看它们到底有多像呢。”
晋宁公主纹丝不动,阮颜兮望着她,神情略微有些委屈:“晋宁不肯让母后瞧一眼么?”
晋宁公主犹豫了一下,走到床榻前,拿起藏匿在床格子里的两副画像递给了阮颜兮。阮颜兮将画像摊开,两相对比着,果真是无半分区别。
她头也不擡,目光停留在画中的女子脸上。
晋宁公主把画像当作了宝贝疙瘩,能同意让阮颜兮看一眼已然是破例了,忍不住在一旁催促道:“母后,把画像还给晋宁罢。”
阮颜兮心里滋味难辨。
先前祁聿作的那副画像已被浓黑的药汁染得一团糟,寻常人早就该嫌弃扔了不要了,偏生晋宁公主还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格子里当作个宝贝。
她勉强扯出一抹笑,把画像还给晋宁公主,摆出一副吃味的样子:“晋宁这么珍惜这两幅画像,连母后要多瞧一眼都不让,倒舍得把画像给姜年姑姑看,母后不依呢。”
晋宁公主仰起头,认真地道:“母后别跟晋宁生气了,好不好?”
阮颜兮轻轻拧了拧她的脸颊:“说什么傻气话,母后怎么舍得跟晋宁生气?母后只是担心晋宁有了姜年姑姑,就不要母后了呢。”
“还请母后不要跟姜年姑姑计较,其实晋宁也只给姜年姑姑看过一回那副画像。”
阮颜兮的笑容霎时僵住。
姜年只瞧过一次祁聿画的那副画像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