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包连着一包的垃圾径直飞过,秋星眠宛如精准打击的投石机,直砸得他们两人抬不起头。
垃圾全都扔完,秋星眠仍不解气。
她环顾一圈,捡起桌边的垃圾桶,跳起来就是一个暴扣。
中分男的世界黑了。
他顶着垃圾桶,惨叫出声:
“啊啊啊啊啊啊!”
他怒吼着掀飞垃圾桶,看也不看,拳头直朝秋星眠脑袋而来。
他是真的生气了。
垃圾从他头顶哗哗掉落。
也不知道他们办公室的垃圾桶里都装了什么,除了残羹冷炙的外卖盒子之外,还有一堆半湿不干的卫生纸,上面沾着粘痰,死死扒在他的中分黑发上,恶心极了。
秋星眠灵活地避开他的拳打脚踢,一时有点反胃。
太臭了。
空气里渐渐弥漫开一股怪味。
许新燕隐隐猜到这味道的来源,但她不好意思说,只能一脸惊恐地望着眼前颠覆三观的场面。
她知道阿星一向很勇敢,但她不知道阿星能生猛成这样!
女儿带给她的刺激,远比那些人打砸煎饼摊子的混蛋更甚。
她伸长脖子,宛如一只看热闹的大鹅,彻底惊呆了。
“王哥,你没事吧?”
小年轻瘦猴似的,干呕着帮中分男扒拉纸巾。
听说没人的时候,王哥就喜欢在办公室里看点刺激的。
他是领导,谁敢说他啊。
中分男也是蹦跶累了。
他喘着粗气,高强度破口大骂,祖安语喷薄而出。
小年轻一阵一阵“yue”个不停,脸都白了。
“你别弄了,本身就烦。”
中分男拨开小年的手,凶狠的目光直直扫向秋星眠。
他顶着一头垃圾,直挺挺地逼近过来。
“你挺有种啊?臭婊子。”
他油腻地晃了晃下颌骨,咬紧牙关,趁其不备,踢腿踹人!
但他的动作太笨了。
破绽百出。
秋星眠侧身躲过,脚尖抵着他的鞋帮,手掌托起他踢起的脚踝,借着巧劲,使劲一掰!
尽情劈叉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杀猪般的惨叫响彻夜市上空。
中分男的下半身也狠狠中分了。
他面容扭曲,痛苦地护住裆部。
撕裂裤裆的滋味,不好受啊……
小年轻惊恐地望向王哥撕裂的裤缝,忍不住蛋蛋一紧。
许新燕尴尬地皱了皱脸,将目光移向窗外。
嚯,夜市里的人正在往这边看呢。
一包包垃圾飞过的画面,惊得他们雀跃不已,大家都想上去瞧个热闹。
还好管理处在二楼,他们从下往上看视野有限,看不到秋星眠做了什么。
许新燕连忙转过身,生怕那些八卦的目光注意到她。
今晚,她已经当过一次猴了,不想再当第二次。
中分男痛不欲生,难堪极了。
他无暇还手,只能用毒辣的目光幽幽盯着她们娘俩。
秋星眠扶着桌上的煤气罐,看向小年轻,问:
“有个一脸油的男的,和你穿一样的衣服,你俩什么关系?”
小年轻眨眨眼,“你说我弟弟啊。”
“你弟?”
秋星眠眉头微蹙。
油光男又高又壮,力气也大,保底也有二十多岁,竟然是这瘦猴小年轻的弟弟。
提到弟弟,小年轻顿时显摆了起来。
“嗯,他超雄,从小就壮实,看着比我大,其实才十五,你知道超雄是什么吗,就是比别人多一条Y染色体,是男子汉中的男子汉,特别有……”
“喔唷,男子汉加倍,那你家可要‘享大福’了,别逼逼了,滚后面待着去。”
秋星眠两脚把他踹进里屋。
超雄XYY,往往意味着情绪不稳和暴力倾向,小年轻一家却单纯地当成男子汉气概,那可真是“享福”了。
秋星眠连踢带踹地推搡着小年轻进屋,身后的中分男却强忍着胯下疼痛,抓起桌上的马克杯,缓缓向她靠近。
“阿星,小心后面!”
许新燕小跑过来,拦在女儿身前。
是,她从进屋之后就没什么存在感,但也不能直接忽略她这么个大活人吧?
当着她的面阴她家阿星,做梦!
中分男趔趄着脚步,也是一愣。
“妈的,你这么也在?”
许新燕:“……”
秋星眠不慌不忙地指了指凳子,让妈妈坐着看戏。
“啊?你要干啥?”
许新燕下意识老实坐好。
可她屁股刚沾到凳子,就意识不对劲。
她总不能干瞪眼看着吧?
她得做点什么,可又能做什么呢?
就这样,许新燕起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呆呆地坐在原地,一颗心始终悬在嗓子眼。
刺激,真刺激。
害怕,也是真害怕。
下一秒,她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只见,阿星扛起煤气罐,双腿蓄力,径直朝人砸了过去!
“今天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就炸死你个孬种!”
煤气罐罐起飞的瞬间,许新燕大脑一片空白,中分哥和楼下的吃瓜群众们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中分男吓傻了。
他面色惊恐地望着罐罐迎面飞来,下意识便伸开双臂,颤抖着稳稳接住。
抱紧罐罐,他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任由罐罐落在他柔软的大腿肉上。
大家都知道,一般的摇晃和磕碰,不会导致煤气罐爆炸,可万一磕坏了漏气,一点点撞击的小火花就会导致爆炸!
这可是煤气罐啊,恐惧早已刻进DNA!
“你踏马想死别拉上我啊!”
中分哥屁股着地,冷汗涔涔。
缓了好一会,他终于知道怕了。
他是想赚钱,但他不想没命。
这疯逼女的多留在这一秒,都有可能害死他!
草啊,早知道不把她们逼这么急了,这些穷逼一旦被逼急了,什么事做不出来?
杀人灭口同归于尽的例子可不少!
身为夜市的管理者,他知道煎饼娘俩为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