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要见的,怎么说也是我们师父。”静月声音也渐渐小下来,到了“师父”二字,几乎没声了,静月也是怕这位师父的。
寒冬腊月时,静月同春织也是得天天训练,沈念慈日日看着,也是惧怕起这位皂衣首领来,她们仨经常就晚上围在火炉边,披着锦被,沈念慈给静月同春织上药。
又想到这些,沈念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别怕,现在他也不会看着你们再锻炼了,往好处想,你们可是他唯一一次带的徒弟,我表哥七岁时,舅舅便想把他塞给首领,首领拒绝了,他一心啊,都在你们身上了。”
春织哭笑不得:“我倒是希望师父多收几个徒弟了。”
沈念慈瞧着外面天已经快黑了,询问:“最近有没有人给我下帖子。”
“别提了公主,帖子摞的都快比这椅子高了,全被雾掌事收着,单单就我知道的,贤亲王,元郡王,户部侍郎,兵部侍郎,将军府,全都来了帖子。”静月说的极其夸张。
“那怀宁长公主有没有来帖子?”
沈念慈总是惦记着那日长公主说她身体不适。
静月眼珠转动,认真想了一番,摇摇头:“好似没有。”
沈念慈透过门框看着只留下一丝暖橙的夕阳,缓缓开口:“你们去库房找些上等的礼品,多些,明日随我去长公主府,咱们去拜见我这位皇姑。”
“是。”
静月瞧着也快到时间了,起身去里阁收拾床铺,春织去点蜡烛,找遮光竹笼,打热水灌汤婆子,沈念慈伸了个懒腰,看见潇潇踏了进来。
“参见公主,浔君已经在呈戊院等候多时了,刚差人来问公主何时去院中,说是床已经暖好了。”
?
沈念慈瞪大眼睛,静月和春织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起身来到这边。
“呈戊院?”
“好像是雾掌事安排的,顾郎从学士府来的时候带了一马车的生活用具,不知道的还以为...还以为....”静月实在说不出口。
“老天爷啊,这怎么跟嫁过来一样。”春织听后直接感慨,静月拍了一下春织的手臂示意她闭嘴,春织这才看了看沈念慈,紧紧抿住了嘴巴。
沈念慈站起了身子,刚想给潇潇说让顾南浔不必等了,她今日在主屋睡。
只是话还未说出口,顾南浔就端着盘子进来了,他一身青衫,素雅至极,解了冠,头发散着,用一只青玉簪子固定,像是诗经里走出来的谦谦公子。
“公主,今日未用午膳,此刻怕是饿了,我特地做了粥来。”
顾南浔将盘子放在桌子上,将白玉碗盛着的红枣米粥端了出来,又把盘子交给潇潇,潇潇便退下了,粥还冒着热气,香气诱人,沈念慈看着粥,又看着顾南浔:“我记得你并不会做粥?”
“不会可以学,我做出了糖醋鱼,难道还做不出这一碗粥吗?”顾南浔笑得如三月桃花,善睐的棕眸看着沈念慈,眼神拉丝。
静月本就看不惯顾南浔,凑在春织身边,用最低的声音埋怨:
“一天换了三身衣裳,都是些勾栏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