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弗笑眯眯地在府前迎接。
“神女能来,简直使我凌氏蓬荜生辉。”
棠昭虚扶了他一把,眼神下意识去寻凌诩。
他神色宁和淡漠,身着一袭烟青色直襟长袍,银冠衬得他一头乌发如同绸缎般顺滑,微风袭过,整个人像极了不染凡尘的神仙。
见棠昭看过来,他眼中的冷淡散去,冲棠昭微微点头示意。
棠昭朝他悄悄地弯唇一笑。
进入府中,两边皆是苍松翠柏,空气中带着草木的香气。
“神女,府上备好了您的礼服,我让下人带你过去。”
凌弗笑得亲切,面上对棠昭满是尊敬。
那衣襟上的金缕刺绣中,他可是带上了剧毒,待棠昭回秦府后,不出三日,必会丧命。
这保护神女失职之罪,秦氏可得好好给他担好。
棠昭未曾多想,跟着婢女便去换衣。
棠昭拿着手上大块脱线的礼服一愣:“这是久舟衣服的新品位?”
婢女吓得连忙跪在地上:“神女恕罪,这礼服……明明今日早晨还好好的,神女恕罪……”
棠昭指尖挑出丝线上的细小粉末,不动声色地将婢女扶起身:“无妨,也不必搞得如此隆重。”
婢女身子轻颤:“神女,奴婢女红算得上是久舟中上乘,奴婢这就替您缝补好。”
圣女交代过,一定要让神女穿上这件衣服,不然她就将自己的母亲随便按个罪名乱棍打死。
婢女哭声渐起,拽住棠昭的衣摆不住地磕头:“神女,求求您,奴婢一定给您织补好……”
院外经过的凌氏子弟面面相觑:“神女脾气这么差吗?我之前一直以为神女人美心善。”
一名女弟子撇撇嘴:“毕竟是小国出来的女子,没见过世面,被捧了几天有脾气不是很正常吗?”
凌诩蹙起眉头,对祝由使了个眼色。
祝由立马上前喝住那几人:“你们是几长老名下的弟子?私下妄议神女这罪名可不小。”
几人一见是凌诩身旁的暗卫,气焰顿时弱了几分,连忙赔笑道:“我们是二长老的弟子,路过此处听得婢女哭声凄厉,于心不忍这才多嘴了几句,大人可千万别说出去。”
祝由冷嗤一声:“平日自己对下人疾言厉色,动辄打骂,如今倒好意思指责起别人。神女的礼服受损,这便是下人看管不力,难不成还要主子去赔礼认错吗?”
几人被祝由说得面色通红:“是我们乱嚼舌根,大人就放过我们这次吧。”
祝由瞥向凌诩,见凌诩微微摇头,语气便丝毫没有软下来的迹象:“事关神女,我可做不了主,待神女出来,你们自行向她赔罪,若神女大度,便放过你们这次。”
几人胆战心惊站在院外,心里那叫一个后悔。
屋内棠昭眼中饶有趣味,就这么想让她穿上这件衣服?
“好,你尽管织便是,我等你一刻钟。”
婢女连忙应好,寻了针线便依本衣之纹来回织补,倒修补得七七八八,外观上看不出纰漏。
棠昭指尖凝起微弱的仙力,封住自己的经脉,自从上次在持天柱见到那男子,她便感觉自己的仙法大有长进,甚至能无视天道随意使一些微小的术法。
棠昭随这婢女替她穿上衣衫,状似无意地问道:“你家主子洛筱圣女近来可好 ?”
婢女并未多想,随口便答:“我家圣女近来一切安好,多谢神女挂念。”
棠昭眉梢挑起,还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