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贼心不死。

棠昭面色如常地整理好衣服踏出门外，这才见着院外齐刷刷站了一排人。

见到棠昭出来，几人都是一脸得救的表情。

“神女，方才是我们嘴贱，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这次吧。”

棠昭一脸茫然，背后说她坏话？

祝由适时从旁边站出解释道：“方才他们几人妄议神女，如何处理神女来决定。”

棠昭见他是凌诩身旁的人，缓和了神色：“无妨，也不算大事。”

几人舒了口气，又赞棠昭宽容大度。

无所谓，她与这些人又不熟，自然不在意他们如何评价她。

不过，凌诩身旁的暗卫当真是正气凛然，还特意替她主持公道。

凌诩隐在树后，看清棠昭身上的装束瞳孔一缩。

他今早检查礼服时，见里面掺了剧毒，这才拿小刀将礼服割破，怎么还是将它穿上了？

他状似无意地踱步出去，死死地盯住棠昭衣衫上的刺绣。

棠昭见他便笑弯了眼，原地转了一圈，裙摆荡开好看的弧度。

“好看吗？”

毒还在……

凌诩心脏像被人一把攥住，周围还有凌弗的人在暗中窥探。

其实他大可以装作毫无所察的样子，待棠昭毒发，他便又能做一回她的救命恩人，羁绊越深，她只会越偏向自己。

可是……他舍不得，舍不得她会那么痛苦。

他修长的手指轻触在刺绣上，微微笑道：“好看，不过这绣工如此粗糙，怕是配不上神女，我院中还留有一些我母亲的衣饰，虽不说华丽，但也足够精美，神女若是不嫌弃，可随我前去更换。”

棠昭只感觉肩上的触感像一粒火星，灼得她有些失神。

“多……多谢凌公子，不过不必那么麻烦，毕竟这是凌氏族长的一番心意。”

凌诩看着她眼中的狡黠，知她必定是有自己的主意。

可是……她怕是不知道其中的厉害，这其中含了两种毒。

一种不出一个时辰便会经脉寸断，痛苦而死，想必是洛筱那个蠢货指使人放的，也不怕连累整个凌府。

一种会慢慢渗入肌肤，无知无觉，两至三天后失去生机，最终变成一具干尸。

凌诩的手微微攥紧，敛去脸上的笑容：“想必让神女穿针脚拙劣的礼服，族长也是反对的。”

棠昭弯着眼睛，原来凌诩在担心她，心里突然暖洋洋的。

“无妨。”

棠昭说完便跟着婢女往前厅去，她还忙着去逗弄洛筱呢。

棠昭仪态端庄地走进前厅，凌弗和洛筱见棠昭身穿礼服不约而同地露出满意的笑容。

她穿过人群，白色的轻纱上一路绣着金色的花蕊，下坠桔红色曳地百水裙，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秦偃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摆在手边的酒杯一下被打翻。

余舟白木然地将自己的杯盏挪到另一侧，心里想着下一次定要同情绪稳定之人坐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