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下火气腾地一下就起来了，把妇人一掌拨到一边去：“你生养的，你就能想发卖她就发卖？想打死她就打死她？你这女子，心肺叫狗叼去了吧？你再这般胡闹，我就扭你去见官。”

那妇人听着见官有一瞬间的慌乱，却仍旧梗着脖子嚷嚷：“孤儿寡母的日子有多难过，你们又怎生晓得。何况这么个女伢子养大了也是要倒贴嫁妆配人的，倒不如卖了好抵消些从前的嚼用……”

“行了！”闹得正不可开交时，一声轻喝响起。

初夏午后阳光明媚，笔直照在亦龄脸上，瓷白如玉的肌肤仿佛能透开光似地

。

杏仁大眼里温和亲切的笑意不再，翻涌着冰冷的寒光，如利箭般笔直射向那妇人。

“我买！”

恩伯松开那妇人，回身低声劝道：“小姐，夫人交待过不让买的。”

那妇人没想到真还就峰回路转了，忙冲那小女孩子嚷道：“快！给小姐磕头！”

她眼睛亮晶晶地，嗡动着双唇，神色急切激动。

亦龄知道，那是由衷的喜悦。

她从前为了让自己好受些，一直脑补她的亲生父母是哭着把她丢弃的。

但这一刻，她忽地想会不会其实也和这个妇人一样如释重负？

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会爱自己的孩子。

毕竟，只要能生养，谁都能当父母。

她对那女孩子招手：“过来，你马上就是我的丫头了。”转头又吩咐恩伯：“去账房支了银子给她，再写两份文书让她按手印。”

她怕恩伯难做，特意又补了句：“母亲那，我去说。”

小姐都这般说了，恩伯便也没二话，应了一声回头便往院内跑。

那妇人眼见成了，看也不看一步三回头的女儿，回身喜滋滋地搂了从头到尾不发一言的小男孩：“亮哥儿乖，娘一会就给你买糖葫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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