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子猝不及防之下被她母亲猛拽一把,一个踉跄险些扑倒在石阶上。
还不等她站稳身形,便又被她母亲拽着头发使劲往前推搡,“快,快,给小姐跪下磕头……”
那女孩子像个提线木偶般,任凭着她母亲摆弄。
扑通一声跪下后,也不说话,实实在在就是一个头磕下去。
亦龄吓了一大跳,忙叫含笑扶起:“使不得,使不得。”
恩伯让亦龄回去:“小姐,您快进去吧。”转头又说那妇人:“你这女子,十月怀胎掉下来的一块肉,作甚非得卖了她为奴?
遭灾了朝廷又不是不管你们,回了家乡好生经营两年日子不就又过起来了?”
恩伯语气中带了火气,已然是十分不耐烦。
他子嗣上艰难,成亲多年只养下一个女儿。
女儿养到十五岁时,他特意求了金粲儿的恩德,把女儿的奴籍除了。
而后好生备了份嫁妆,把女儿嫁了个厚道人家。
翁姑和善,夫君贴心,恩伯满意的不行。
前些日子女儿托人从兴济带了话过来,说是诊出了喜脉。
恩伯高兴的不行,这些天一直带着笑。
他实在不明白,怎么会有人
死活坚持把孩子卖了给人为奴为婢?
亦龄嗯了一声,转身便要走。
那妇人见没指望,气的直打那女孩子:“贼歪剌骨!养你有什么用!”
恩伯忙上前一把攥住那妇人手腕:“你这女子,做甚还打她?”
那妇人喝了一大盆子粥又吃了两个大馒头,早缓过来劲了,“你们又不买。我自己生养的,还不能打了?便是打死也与你无关。”
张家是书香门第,来往的都是知书达理人家。
恩伯虽是家奴,却还真鲜少和人争执,更别说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