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苑,尹青自己跑去偷偷哭了一场,被付流藜发现了。
付流藜颇为无奈:“你是故意来招我眼泪的么?”
若她多愁善感一点,为着孩子为着无情的丈夫,要夜夜哭泣才对。
尹青摇摇头:“老夫人真真的大善人,比姑娘的亲娘还好呢!”
“是啊……”
有这样一个婆婆,是做儿媳的福气,以后不知这福气被谁人得去。
付流藜又一想,晏魁的脾气跟晏母全然不相似,他看似温柔多情实则寡情,莫不是肖了高衍其那厮的性子?
不过,一个家里,若俩主子都性情和软,还怎么撑得起。
再者晏魁没少做那些杀人见血的事,否则就不会有晏家今日。
尹青道:“我们给孩子好好超度往生,姑娘就忘了这一遭吧,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现在来劝我放宽心了?我可没哭。”
“姑娘是心里落泪呢。”
“你又知道了?”付流藜道:“那些不属于我的、虚假的,全都留不住。”
尹青歪了歪脑袋:“姑娘这话说得奇怪……”
“你下去准备着吧,”付流藜不愿多说,“山寺寒凉,没那么早开春。”
等到元宵节过后,她就要忙碌起来了。
去年便计划着扩大铺子,不仅要把赵掌柜派遣去外地,京城这里青玉阁也能多开几家。
手里捏着晏魁给的五千两银子,即使他们有可能要和离,那也是以后的事。
付流藜寻思着早些投入使用,银子生银子,生生不息才好。
到时候不管是不是一拍两散,能分到手的钱财少不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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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七,阿肆带着未过门的妻子李姑娘来拜年了。
两人带了不少礼物,非常有心。
李姑娘只见过付流藜一面,这会儿是初次登门来到晏家。
阿肆是随付流藜陪嫁来的,如今得了天大的恩典脱离奴籍,早就肝脑涂地,立定主意跟随效力一辈子。
李姑娘深感主家开明,送了好些她亲手绣的物件。
给老夫人一套百合宁雅的床帘,给付流藜一套碧玉兰蕊的被面,这都是大物件。
散开一看两三米长大片绣迹,足足花费许多时日才能完工。
还别说李姑娘虽出身包子铺,她的绣品堪比绣娘了。
又有其它类如团扇锦帕香囊等小件,自己留用或拿去赏人都是好的。
付流藜不由咋舌:“这礼太贵重了。”
“不重不重,”李姑娘摆摆手:“我实在没有什么东西能叫夫人看上眼的,唯有卖点手脚了。”
付流藜知她是替阿肆做回馈,笑了笑便收下了。
道:“阿肆,你未婚妻子替你做足了诚意,你自己可悠闲得很?”
这样的礼物,其实银两买来的物件能比拟的。
阿肆被说红了脸,挠挠头道:“小姐明察,我实在是找不到卖手脚的地方……”
他总不能也捏着绣花针去拼搏一番吧?
“这人平日机灵,在李姑娘面前就不得用了。”尹青在一旁偷笑。
阿肆望过去:“怎么说?”
尹青恨铁不成钢:“李姑娘与你夫妻一体,她做的诚意自然算你的,你只需要好好待她,一报还一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