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故意给她下马威呢!
姚兰枝没理会她精彩纷呈的表情,而是示意朱瑾拿出了嫁妆单子。
“今日是我的侍卫做事不周全,不过既然这位夫人问我证据,我这里倒是真有一份。”
朱瑾将嫁妆单子交给了差役,差役则是呈上了鲁岳的案头。
“鲁大人,今日这些东西,全都是我的嫁妆。”
鲁岳依言接过来,一一看过去,见单子上不但有名字,还有相应的物品形状,且下面都盖了府衙的章。
挨个都是过了明路的。
只是:“夫人是什么时候发现东西丢失的?为何先前没有报官?”
姚兰枝听到他的问话,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脸上也有了些愁容。
“回大人,并不是我不报官,只是这事儿,说来有些难以启齿。”
“自我嫁进安平侯府,府上时常入不敷出,我便会当些嫁妆,好维持府上的生计。”
“月前,我因操办夫君的后事,又开了库房嫁妆,想要当些首饰,谁知却发现,有几样值钱的东西不翼而飞。”
“家中来往都是亲眷,我不愿将此事闹大,便悄悄地去查探,谁知这一查不要紧,才发现竟然丢了十几件,算起来,价值万金!”
“我让侍卫贴了悬赏,有人前来递了线索,原想着私下解决的。只是我这侍卫做事太鲁莽,竟然闹上了公堂。”
她再次叹了口气:“府上名声这般,我实在不愿意再多生是非,今日闹成这样,实在非我本意。”
姚兰枝这一番话,倒是外面的百姓们再次吃了个大瓜。
一时竟然有些不消化了。
安平侯府外面看着镶金边的,结果内里竟然亏空到了要让儿媳妇卖嫁妆啦?
结果这嫁妆还丢失了这么多?
要说不是家贼,谁信啊!
鲁岳也迅速理清楚这其中的关节,看姚兰枝的模样,也不像是跟这个妇人认识啊。
这妇人还哭得这般凄惨,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姚兰枝也轻声道:“我侍卫鲁莽,得罪之处,我先与你赔个不是。不过我也想问问,”
她这才给了那外室一个眼神:“这位夫人,你家里怎么会有我的嫁妆?”
姚兰枝看过来的时候,那外室第一反应就是先低头遮掩自己。
“我,这都是我买的!”
姚兰枝哦了一声,看不真切她的模样,问:“既然是买的,那可有什么凭证?”
那外室闻言,呐呐道:“我……我凭证丢——”
话没说完,就听朱瑾迟疑地喊了一声:“你是,表小姐?”
这下,就连姚兰枝也愣了下,问:“什么?”
她这才细细地打量那个外室,装作恍然:“……佩瑶?”
温佩瑶,温氏那个远方表侄女儿,逢年过节在家中打过秋风的。
姚兰枝先前就知道她的身份,但此时的她,不应当知道。
毕竟,谁会想到一个疑似偷东西的女人,竟然会是府上的远方亲戚呢。
姚兰枝恰到好处的疑惑震惊。
鲁岳也直了直身体。
“你们认识?”
他刚才还觉得两个人好像不认识呢,这一会儿就推翻啦?
姚兰枝应了一声:“回大人,的确认识,这位是我婆母的远方侄女儿,早些年曾经在安平侯府住过几年的。”
她解释来龙去脉的清楚:“不过,我出嫁之前,表小姐就已经搬出去了,去岁过年倒是来过一次,但她当时有些丰腴。”
说着,又细细地打量人:“佩瑶,十多个月不见,你嫁人了?”
她像是全然认出亲人的喜悦,跟人讲:“虽然你来府上的次数少,但婆母很惦记你,前段时间还说要给你介绍青年才俊呢——怎么嫁了人,也不见你跟府上递个请帖,家里总该为你预备些礼金的。”
姚兰枝这话一出,那几个邻居们倒是互相看了看。
——不对啊,这个温夫人应该早就成婚了吧,毕竟搬家过来的时候,她的丫鬟可抱着一个孩子呢!
温佩瑶也瞬间白了脸。
她刚才刻意低下头,可还是被认出来了!
早知道这个强盗背后是姚兰枝,她就不该来官府的!
眼下被认出来,温佩瑶只能掐着掌心让自己冷静。
“是,才成婚不久,因是续弦,故而没有告知姑母。”
她深呼吸,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反正姚兰枝一死,她嫁给表哥也是续弦。
不算撒谎!
“那些首饰,就是我夫君买来送我的!”
姚兰枝哦了一声,问:“那,你夫君如今何在?”
温佩瑶转了转眼睛,面不改色地撒谎。
“他外出经商了,约莫半年才能回来。”
她越说越顺,又跟人讲:“我不知道府上失窃的事情,但是,东西既然丢了,您就该找家中的内贼。”
温佩瑶说到后来,还有些盛气凌人。
“我夫君花了银子买的,哪怕这东西真的是你的嫁妆,那也是你自己的问题!”
“而你纵容仆从到我家里打砸,若是论律法,也该是表嫂你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