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卷着碎雪掠过红雀基地的高台,顾沉舟掌心的半本《命运之书》还带着余温。·辛¨顽· ′ ·鰰_占? ·冕*费^粤_读.
七只交叠的手松开时,林疏月的指尖还沾着书页飘出的光粒,她仰起脸,发梢的冰晶被光屑映得透亮:“哥,这光粒闻起来像小时候妈妈煮的甜羹。”
顾沉舟喉结动了动。
记忆里确实有这样的甜羹——在核冬天前的最后一个春天,母亲用最后半块糖熬的。
他伸手揉乱林疏月的发顶,目光扫过苏挽卿被光屑吻过的眼尾,扫过萧雪刀鞘上新刻的“共死”二字,最后落在秦娆身上。
她叼着的烟不知何时灭了,口红在烟嘴上洇出淡红的印子,见他望来,忽然勾唇笑:“看什么?本老板娘脸上又没写‘命运’俩字。”
“走。”顾沉舟将《命运之书》收进怀里,风掀起他的军大衣下摆,“回主控室,看看这破书还藏着什么。”
基地主控室的电子屏在风雪中闪着幽光。
顾沉舟将半本书平铺在操作台上时,淡金的光雨突然如活物般钻入屏幕。
林疏月“咦”了一声,指尖在全息键盘上翻飞:“数据流在重组!哥你看——”
众人围拢。
原本空白的书页上,一行新的古篆正缓缓浮现,笔画间泛着血锈般的暗红:“双花共舞,神殿自启。”
“双花?”沈青棠的微型摄像机发出“咔嚓”声,“是指疏桐疏月?”
话音未落,林疏桐突然闷哼一声。
她的机械右臂泛起刺目的金光,金属关节处的缝隙里,一道细如游丝的金纹正顺着手臂往肩头攀爬。
几乎同时,林疏月手腕上的银镯子“当啷”落地——那是她和姐姐从小戴的双生信物,此刻镯身正渗出同样的金纹,像两条纠缠的蛇。
“姐!”林疏月扑过去抓住林疏桐的手,两人相触的瞬间,金纹突然暴涨。
半空中浮现出一座悬浮的神殿虚影:冰蓝色的穹顶镶嵌着星芒状的宝石,十二根盘龙柱上刻满顾沉舟从未见过的符文,下方是望不到边际的冰原,狂风卷着雪雾拍打神殿的基石。
“这不是幻象。”洛璃的声音从顾沉舟腕间的纹章传来,金属质感里带着少见的郑重,“空间波动频率与‘神陨处’吻合。神殿真实存在于极北冰原的异度空间。”
“极北……”顾沉舟摩挲着书页边缘,前尘往事突然涌上来——天机子消散前说的“去极北之地”,还有《命运之书》最初浮现的“神陨处”。
他抬眼时,正撞进林疏桐的视线。
她机械臂上的金纹己退去,但眼底仍有未散的震愕:“我能感觉到……那神殿在‘唤’我。”
主控台突然发出刺啦的电流声。
天机子的声音从扬声器里渗出,沙哑得像砂纸摩擦金属:“你以为赢了?你只是替他们打开了门。”
顾沉舟的手指在操作台上叩了两下,眉峰微挑:“老东西,你留这残魂,就是为了说这句废话?”
“门后是他们的命。.零*点′看?书` `首/发~”天机子的声音带着笑意,“也是你的劫。”
林疏月猛地拍了下终端,全息屏上跳出无数乱码:“哥,他在篡改数据链!我需要三分钟——”
“给你两分钟。”顾沉舟抽出腰间的战术刀,刀尖抵住操作台上的“赌神之印”,“启动能量扫描。”
红色的扫描光线笼罩整间主控室时,天机子的声音骤然尖锐:“他们的血脉里锁着上古神谕!你护不住——”
“滴——”扫描结束的提示音切断了他的话。
林疏月抹了把额角的汗,屏幕上跳出一行绿色小字:“残留意识己隔离,能量值低于5%。”
“护不住就拼了命护。”顾沉舟扯掉战术刀上的血渍,转身时瞥见秦娆靠在门框上,指尖夹着支新点的烟。
她冲他挑眉,烟圈在头顶散成模糊的形状:“顾队,你这孤注一掷的毛病,该改改了。”
“改了就不是我了。”顾沉舟笑,可目光扫过林疏桐时,笑意淡了些。
深夜的实验室飘着消毒水的气味。
林疏桐坐在实验台前,机械臂的接口处连着神经传感器。
苏挽卿调试着仪器,发梢还沾着白天的光屑:“今天的金纹反应太异常,我需要再测一次生命体征。”
“挽卿姐,我没事。”林疏桐刚说完,机械臂突然爆出一串火花。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像被抽走了脊椎般瘫软下去。
“疏桐!”苏挽卿扑过去扶住她,却触到一片滚烫的皮肤——这具半机械躯体的温度,竟高得反常。
林疏月撞开实验室的门时,正看见姐姐的睫毛剧烈颤动,仿佛在做什么激烈的梦。
“她的脑波频率不对!”苏挽卿扯下传感器,“快叫顾沉舟——”
顾沉舟冲进实验室时,林疏桐的指尖正不受控地在空中划动,像是在临摹某种符文。
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命运之书》突然发烫,烫得他几乎要松开。
然后他听见了。
那是林疏桐的声音,却又不像她的。
“双生之人,唤醒吾之圣所……”
“神血不枯,圣所不灭……”
“吾以权杖为誓,以血脉为引……”
林疏桐的身体猛地一震,睁开眼时,眼底还残留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冷光。
她望着顾沉舟,喉结动了动:“我……看到了一个女人。她穿着金甲,拿着权杖,说我们是……双生圣使。”
实验室里安静得能听见雪粒打在玻璃上的声音。
林疏月攥着姐姐的手,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姐你胡说什么?我们是林家养大的,是双胞胎——”
“疏月。”林疏桐轻轻打断她,机械臂覆盖住妹妹的手背,“我手腕上的金纹,和她权杖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顾沉舟蹲下来,与林疏桐平视。
他能看见她眼底的恐惧,像被暴雨打湿的小兽:“不管你们是谁,”他说,“是林疏桐、林疏月,是我顾沉舟的人,这就够了。,墈′书?君, /唔?错?内!容+”
林疏桐突然笑了,眼泪却掉下来。
苏挽卿抽了张纸巾给她,转身时对顾沉舟使了个眼色——那是“我来看着她们”的意思。
顾沉舟退出实验室时,走廊的声控灯忽明忽暗。
他靠在墙上点了支烟,火星在黑暗里明明灭灭。
极北冰原、神殿、双生血脉……这些词在他脑子里转成一团乱麻,首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他转身。
玲珑抱着个檀木盒子站在阴影里,发梢沾着未融的雪。
她冲他晃了晃盒子:“天机子说,这是给赢了赌局的人。”
顾沉舟没接。
他盯着玲珑眼底的狡黠,那是和白天赌局上如出一辙的光:“他还说什么?”
“他说——”玲珑将盒子塞进他怀里,转身往楼梯口走,“极北的雪,比你想的更冷。”
脚步声渐远。
顾沉舟捏着檀木盒的手紧了紧,盒底刻着一行小字:“玉符启,旧识至。”
风雪在窗外呼啸。他望着实验室透出的暖光,将盒子收进怀里。
该来的,总会来。
而他顾沉舟——
从来不怕。
顾沉舟捏着檀木盒回到主控室时,暖黄的灯光正漫过林疏月的发顶。
她正趴在操作台前用银匙舀热可可,见他进来,可可杯在桌面磕出清脆的响:“哥!玲珑姐刚走?我闻见她身上的雪水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