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衔曦忽然起身,玄色蟒袍扫过玉阶,竟亲自走下主位,在凌言对面的空位坐下。?微?趣!小,说′ ¢已-发!布/最·新`章,节?
他执起酒壶,给凌言添了半盏:“宗师还是这般清冷,连饮酒都透着疏离。来,本王陪宗师喝几盏。”
“不胜酒力。”凌言再次推拒,眉峰微蹙。
“无妨。”林衔曦笑得坦荡,举杯与他相碰,“这酒后劲浅,宗师便是多饮几盏,也断不会醉。说起来,我家王妃一人能饮两壶呢。”
凌言抬眼,眸色骤然转冷,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要钻进酒盏里:“王妃?”他盯着林衔曦眼底的虚伪。
“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是谁。”指尖猛地攥紧,青瓷盏险些裂开,“你在这故意拖着我,是猎场那边藏了什么阴谋吧。”
林衔曦挑眉,故作茫然地眨了眨眼:“宗师多虑了,本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忽然放下酒杯,作势要起身,“莫非是今日误会,惹得宗师还在生闷气?是本王的不是,这便自罚三杯,给宗师赔罪。”
说罢,不等凌言反应,便连饮三盏,酒液顺着唇角滑落,滴在玄色蟒袍上,洇出深色的痕。
满殿哗然,谁不知摄政王素来骄矜,竟为了凌言自罚?一道道灼热的目光钉在凌言身上,有艳羡,有揣测,更有几分逼迫。*k^e/n′y¨u`e*d\u/.′c`o!m?
凌言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终是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的瞬间,他忽然觉得那桂香里,藏着一丝极淡的异味,像极了南疆的迷魂草。
他偏过头,不想再理会林衔曦。恰在此时,殿外又一声脆响,第二簇烟花炸开,比先前更艳,金红交错,映得窗纸都亮了。
“又有公子得手了!”席间有人喝彩,气氛愈发热烈。
林衔曦却忽然看向殿角的铜漏,漏沙簌簌落下,他低声呢喃,像在对自己说,又像在对凌言:“时辰……差不多了。”
话音刚落,殿外突然接连响起“砰砰”声,一簇接一簇的烟花冲上夜空,金的、银的、红的,密密匝匝织成一片光海,连月辉都被压了下去。
“这是怎么了?”常欢皱眉,“哪有这般密集的?难不成二十位公子都猎到了?”
霍衍猛地从人群中抽身,袍袖带翻了案上的酒壶,酒水泼了满地。他几步走到凌言身边,脸色凝重:“不对劲。”
凌言正要起身,却觉得一股眩晕猛地撞上头,眼前的宫灯、人影、梁柱都开始打转。
他死死攥住案几边缘,指节泛白,怒视着林衔曦:“你……”
林衔曦端着酒杯,笑得像只偷腥的猫:“看来,宗师果然不胜酒力。/l!u~o-l¢a+x!s_..c¨o^m/”
“霍衍!”凌言咬牙,声音因眩晕而发颤,“快去猎场!出事了!”
霍衍再顾不得其他,转身便往外冲,玄色道袍在门槛处掀起一阵风。
凌言撑着案几想站起,却双腿一软,险些栽倒——那酒里的迷药,比他想的更烈。
殿外的烟花还在疯响,光海映得林衔曦的笑愈发刺眼。
他俯身,凑近凌言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晚了。”
“你的好徒弟,还有那些毛躁的小子……”他舔了舔唇角,语气里裹着血腥味,“此刻,该已入阵了。”
凌言下颌绷紧,纵然眩晕如潮,眼底的冷光却未减分毫。
他偏过头,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因气虚而发颤,却字字如刀:“你以为……凭这点伎俩,就能拦得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