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衔曦晃了晃空酒杯,酒液残渍在盏底映出他扭曲的笑:“呵呵,这自然不是普通迷药。”
他俯身,指尖几乎要触到凌言苍白的脸颊,“说起来,宗师该是熟悉这药的。可惜啊,你不记得从前的事了——毕竟那位,没少在榻上对你用。”
“你想说什么?”凌言攥紧的拳头发白,指缝间渗出血丝。
“不想说什么。”林衔曦直起身,拍了拍手,殿门“吱呀”合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只是想请宗师见位故人。怕宗师不依,才出此下策。”
他退到殿柱旁,笑得像看戏的局外人,“出来吧……你的故人,该等急了。”
殿后帷幕突然被劲风掀起,一道高大身影踏着沉雷般的步声走出。
玄色锦袍曳地,袍上用金线绣的红纹如流动的火焰,随他动作翻涌。
左臂套着玄铁护腕,雕花处泛着冷光,将小臂绷得愈发结实。
腰间束着嵌宝石的玉带,每颗宝石都映着宫灯的光,衬得他身姿如松,却带着慑人的威压。
脸上覆着玄铁缚面,只露出一双茶色眼睛,瞳仁里像淬了冰,又像燃着火,桀骜与阴冷交织,死死锁着凌言。
唇角勾起时,那抹笑比林衔曦更刺眼,带着疯狂。
“师尊。”
低沉的嗓音响起,像巨石碾过冰面,粗粝又熟悉。
凌言猛地抬头,撑着案几的手臂骤然失力,险些栽倒——
这声音,分明是他无数次梦魇里,那个在耳边低语、嘶吼、缠绵的声音!
“怎会……”他瞳孔骤缩,望着眼前的人,仿佛见了鬼魅。
那些破碎的梦境碎片疯狂涌入脑海:雪地里染血的白衣,铁链拖过地面的脆响,还有这双茶色眼睛里翻涌的恨意……怎么可能?
林衔曦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殿门落锁的轻响,将两人困在了这片死寂里。
男人一步步走近,玄袍扫过地面,带起细微的风声。
他停在凌言面前,阴影将凌言完全笼罩,随即一把掐住他的下颚,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那截脆弱的骨。
“呵呵呵……”他低笑,声音里裹着血腥味,“还是这么冰冷的眼神。”拇指摩挲着凌言颤抖的唇,“十年了,丝毫没改。”
“放开……”凌言挣扎,脑子乱成一团浆糊,迷药的眩晕与记忆的冲击交织,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那些梦,那些他刻意遗忘的痛楚,竟真的有对应的实体?
男人却突然收紧手臂,将他狠狠箍进怀里。力道大得像要将两人揉碎,他俯下头,将脸埋进凌言颈窝,呼吸灼热得烫人,带着浓郁的酒气与血腥气:“见到本座,很意外?”
他咬了咬凌言的耳垂,声音低哑如蛊惑:“阿言……”
“砰——”
殿门突然被踹开,木屑飞溅中,苏烬手持星霜剑立在门口,剑身泛着冷白的光。
他看到相拥的两人,瞳孔骤然缩成针尖,握剑的手止不住颤抖:“怎……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