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五十个编号者的记号。
“我们去哪里?”我问。
“先去‘听风堂’。”林澈说,“那边还有一位记忆师,能藏人。”
我不再多问。我们像两个逃难的送信者,挟带着那些被世界遗忘的声音,转进另一条更深的暗巷。
听风堂,是个破旧的耳模修复店。
门口挂着一块老旧招牌:“老段听力中心 · 专治耳鸣失聪”。
“这也是个代号?”我问。
林澈点头:“段师傅,退役老声信军,专修‘听不见的声音’。”
我们走进去时,门后响起轻微的咔哒声。我知道,那是他用声波机关确认访客身份。
“进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段师傅年约六旬,秃顶,穿着洗得泛白的军式衬衣。他端着一杯苦丁茶,坐在一堆混乱的旧听力设备之间,看上去就像个街坊理发师。
“净空是吧?”他看着我。
我点头。
他没再多问,只是从抽屉里拿出一枚芯片,递给我。
“我这里还有七份‘未编号转录件’。如果你想重新建一堵墙,用这个。”
我接过芯片,眼前一热。
“多谢。”我低声说。
段师傅挥了挥手:“记住,他们不在数据里,他们在人心里。”
当天夜里,我在林澈临时落脚的房间里,用破旧的打印机,一张一张地打出编号卡。
每打一张,我就贴上一张名字纸条。
q-k211:王东
q-x093:丁燕
f-a031:林晨曦
……
q-s001:净空(已注销)
最后一张,是马舌。
我在他名字旁边写了一行字:
“疯者,是这个社会最后的清醒者。”
然后我关掉灯,坐在照片墙前,看着这一张张人脸浮现又隐去。
他们,不再是系统中的垃圾变量,不再是数据库里的冗余字段。
他们是人,是名字,是声音,是过去——
是,被记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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