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早地坐在那,为了能得个清净,花钱将赵娘子的茶坊包了半日,茶水喝了一盏又一盏,终于盼来了人。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邀他会面,薛怀瑾尤为欢喜,以为是那日球场上的自己的英姿起了作用,心中暗爽不已。
与赵娘子闲谈了几句,桑瑜在他对面坐下,掩住心中的火气,将来意说明了。
“上回那只香囊虽被我佩戴了几日,但终究不是我亲手缝制的,小乖定然不满,所以我亲手缝制了一只,心意更重,还请你送于小乖。”
表面上看是为了体现庄重,桑瑜将那只针脚潦草的香囊放在匣子里带来,实则是避免自己人中招。
将匣子打开,递到对方面前,桑瑜笑盈盈道。
一无所知的薛怀瑾立即眉开眼笑地将那只加了料的香囊拿过去,满脸灿烂地应承下来。
因为太过欢喜,薛怀瑾一时松懈了,嘴上漏了几句。
“你这针线还是糙的很,比猫窝上的还潦草三分呢。”
此话一出,两人俱是一震,一个是吓得,一个是惊的。
“你怎知我家猫窝上是何样针脚?”
面对桑瑜的质问,薛怀瑾答不出,心里已经在偷偷打自己嘴了,只敷衍道:“听、听说的,哈哈哈~”
桑瑜还是未打消疑虑,这样的事不是只能用眼睛看见吗?能听谁说?
还想追问,但心虚的薛怀瑾打着哈哈落荒而逃,使得桑瑜再没了机会。
也罢,她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先让他回去才是。
两日后,桑瑜又给他递了信,约他在赵娘子的茶坊见面,但这次如桑瑜所料,薛怀瑾以身体不适拒了。
桑瑜冷笑,信上道:“若不来,便永远不要来了。”
信送去,桑瑜便稳稳当当在赵氏茶坊等着了。
不出所料,没过
多久,人期期艾艾地过来了,面上还遮着一块巾子,只露出一双眼睛。
“哎,这几日身子确实不方便见人,你这样催促究竟为何?”
桑瑜气哼哼地看着他,也不理会他的嬉皮笑脸,冷声道:“将巾子摘下。”
薛怀瑾一愣,不大愿意,抗拒道:“还是不了,近来沾了些不干净的东西,面上被挠破了,不好看……”
也不知怎的,这两日他浑身痒,从手开始痒,最后蔓延到脸上,短短时间小小的红疹子爬满了脸颊,瞧着触目惊心。
虽已经看了大夫抹了药,但疹子一时半会下不去,在脸上还是难堪。
他可不想这副样子被喜欢的姑娘看见,必定是要嫌弃的。
但对方态度坚决,坚决到让他害怕。
“我说将巾子摘下来。”
小娘子黑眸清润,里头全是肃穆,薛怀瑾还在犹豫间,桑瑜探身过来,一把扯掉了他面上的巾子,露出了满脸还未消下去的红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