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可以,吾儿须得争取与中原天子联姻,请中原赐下公主与我们,才能真正友谊长存。”
钦穆本没放在心上,毕竟父亲疼爱于他,并未勒令,只让他一试,他便未将此事放在心尖上。
但眼下,钦穆心思活络了起来。
内侍再次捧着彩球过来,鼓声就要开始,钦穆忽地抬手对着中原天子那边作揖,用还算流利的中原话高声问道:“敢问陛下,下半场只出四人可是因为此四人是中原最优秀的球手?”
乾宁帝正满心肃然地等着鼓声开赛,忽听这位吐蕃七王子一声问,不悦地蹙了蹙,眉,给了身边内侍一个眼神。
大监通晓圣意,高声回道:“正是,王子欲何为?”
钦穆神情庄重了几分,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策马出了球场,下马到了乾宁帝跟前,恭敬行跪拜礼,诚挚道:“回陛下,此番前来,父亲特意交代,要与中原修好,止兵戈,结百年安稳,叮嘱我向陛下求赐公主,结两姓之好,若陛下允准,我国愿称臣,尊为上国。”
一番话出来,四下议论纷纷,皆是斥责这吐蕃心高,那些坐于一旁,有适龄女儿的妃嫔更是惊慌,若不是眼下不能失态,怕就要跪到乾宁帝跟前了。
谁舍得让自家女儿嫁去那等蛮荒苦寒地,自此骨肉分离。
亭子里,桑瑜惊讶道:“吐蕃倒是心大,分明是战败国,还敢大言不惭求娶我朝公主,实在没眼色。”
圣人膝下适龄公主共有三位,但哪一个不是母妃体面,金尊玉贵地养在宫里,谁又愿意嫁去,想必圣人也不乐意。
果然,听吐蕃王子这番话,乾宁帝气笑了,肃然道:“向来都是胜者提要求,你们吐蕃倒是有趣,上来便要求娶吾女,可否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些?”
天子一怒威势赫赫,钦穆顶着压力,继续道:“陛下误会了,吐蕃这是请乞,诚心望与中原和平交好,以婚结盟,总比其他更稳固可靠些,更何况……”
钦穆停顿了一下,姿态更低了些,话语也跟着退让道:“小王不求陛下亲女,只求臣女,陛下将其册封为公主,便不胜感激了。”
这一下,紧张得轮到了众臣家眷,生怕自己家被选中。
薛怀瑾高居骏马之上,将吐蕃王子一番言辞听入耳,不知为何总隐隐有些不安,连带着**乌珠都开始躁动。
乾宁帝是在场唯一一个听出里头暗含深意的人,他沉声问道:“王子可是相中了在场哪位佳丽?”
此话一出,在场未婚嫁的小娘子都是缩了缩脖子,脸色不好。
就连心态平和的桑瑜都有些怕了,不安地扭了扭。
钦穆见中原天子看出了他那点小心思,不免面红耳赤了一阵,暗叹果然是大国君主,睿智过人。
既如此,他也不必隐瞒了,郑重用中原大礼拜道:“陛下慧眼,正是如此,小王方才对亭中一姑娘一见倾心,万望陛下成全。”
“正是她。”
上一刻桑瑜还在感叹蛮夷粗野奔放,下一刻见那吐蕃王子指向自己,桑瑜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