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衣衫和脂粉,到屏风后开始描眉画眼,再出现在众人面前之时,连苏培盛都忍不住赞叹吸气。
但见简瑶一袭银红月花裙,眉目如画,行走间风华万千,真真是天香国色。
苏培盛正看的出神,猛地听到茶盏落下声音。
他吓得垂下脑袋,爷不高兴了。
“过来。”
胤禛收起眸中惊艳,板着脸,朝那人伸出手掌。
简瑶袅袅婷婷走到四公子面前,将手掌放在他的掌心,被他握紧。
她没举行过笈礼,猜想四公子此举该是礼仪流程,于是乖乖配合。
胤禛将散落的青丝攥在掌心,亲自替她挽发,他并未学过如何替女人挽发,她是第一个。
此刻他涌出莫名的懊恼与遗憾,只能手法生疏的替她编满人男子的发辫,将发辫盘起,用桃木簪固定。
简瑶看着镜中不伦不类的发髻,顿时哭笑不得,看来四公子该是头一回替女子挽发。
女子及笄需加簪三次,初加是木簪,意味着笈礼的女子即将成年许嫁。
二加则需摘下木簪,簪金钗,寓意长辈对女子的祝福,而最后‘三加’的是钗冠,意味着女子将来需贤德明理,主持中馈,戴其冠必承其重。
穷乡僻壤的小镇压根买不到华丽的钗冠,是以只能勉强凑出一支成色极差的碧玺宝石发簪。
“简氏,你爹娘可曾给你准备小字。”
简瑶摇头,表字并非乳名,汉人男子二十弱冠之年与女子十五岁许嫁举行笄礼时,才会由长辈取小字。
比如唐寅,字伯虎,大清名臣张廷玉,字衡臣。
“公子,回头我让二叔取小字,再与您说。”
“可。”
行了笈礼之后,简瑶忐忑换回自己的囚犯,洗尽铅华,将金簪和宝石簪子放回梳妆台,暂回四公子给的第一支桃木簪。
“嗯?不喜欢?回头买更好的给你。”胤禛看简氏簪回桃木簪,有些诧异。
“我更喜欢这支簪,这是爷亲手做的,我都瞧见了,这支才最珍贵。”
简瑶晌午在马车里练字的时候,就看见四公子在用刻刀篆刻木头,她心中还在慨叹四公子博学多才还会当木匠,原来是给她做发簪。
她岂能不感动,但也只是感动而已。
富家公子悲天悯人,心血来潮救风尘的故事她看腻了。
怜悯并不是喜欢,更算不上爱,她若因此感动的爱上对方,只能沦为倒霉的恋爱脑。
“公子,可要姐姐来暖床?”
“不必。”
苏培盛忽而笑嘻嘻凑上来:“还是你来吧,你姐姐从来就没伺候爷暖床过。”
简瑶懵然,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多疑,怎么苏培盛说的话像在解释什么似的。
“可我月事在身不方便。”她打定主意推辞。
“无妨。”四公子幽幽开口。
简瑶闭嘴,开始伺候四公子脱衣就寝。
担心四公子嫌弃她衣衫有味,简瑶特意换上了苏培盛准备的素白宽袍。
换好宽袍,她才发现这衣衫忒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