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要做什么？”宁晓曼问道。

“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能做出什么来？谁知道呢？”沈卿婉反问，“只是我丢得起人，你们宁府丢得起吗？”

宁晓曼脸疼，手臂也疼，疼得眼泪大颗大颗的往外掉，好半晌沈卿婉松开了手，她才跑了出去。

……

宁莫尘的书房软塌上，下人早早就已经铺好床褥，只是天色渐晚，他却没有半点睡意。

他捏了捏发涨的眉间，透过窗户，看着近在咫尺的院子……

那里烛火已熄，除了隐约的一个轮廓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但他能想象到，沈卿婉消瘦的身躯，蜷在床榻上的样子，她总是喜欢这样的姿势，像个没安全感的孩子。

不知为何，从宫宴上回来以后，他有些不敢去见沈卿婉，更害怕看到她冷漠的双眸。

宁莫尘端起茶杯，想要润润发紧的喉咙，却发现茶杯里面已经没有茶水了……

不是宁府下人做事不麻利，而是宁莫尘自己不喜欢下人频繁的出入他的书房。

在过去的七年里，他也经常会因为琐事宿在书房里，但沈卿婉都会提前为他准备好败火的凉茶，和暖胃的宵夜。

冬日里空气不畅，她就会在房间里面放上一大盆鲜果，既能散发自然的香甜之气，还能偶尔吃上一口，消减地笼烘烤带来的燥热。

宁莫尘有一次，连着十日都宿在书房，沈卿婉竟在夜里，有些调皮的趴在门边，探头探脑的偷瞧他。

被他抓包之后，就破罐子破摔的扑进他怀里，说想他，说她一个人睡不着，要在这里陪着他。

结果，她才陪着他坐了一刻钟，就趴在案几上睡着了，一只手还依赖的抓着他的衣角。

可这两个多月来，这间书房，除了早晚有下人添茶之外，再没有人来过。

宁莫尘看着沈卿婉趴睡过的地方，脑海之中猛然想起的是夜宴之上，她想要努力挣脱他的模样……

他们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为什么就变了那么多，安安稳稳的留在他身边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挣开他？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宁莫尘心中一喜……

是沈卿婉来了吗？她终于知道向自己示弱了吗？

宁莫尘面带喜色，只要她肯来，他们之间就还会像以前一样，会是名副其实的恩爱夫妻。

他们会……

“莫尘……”门外的人先一步推开书房的门，宁莫尘愣在了原地，好一会才似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娘，怎么是您。”

“不然那你以为是谁？”宁老夫人提着食盒走进书房，自己的儿子，只要看一眼，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