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的夫人,还真是够不小心的,总是需要别人救,又次次都恰好赶上苏先生。”
“宁莫尘……”沈卿婉眸光一冷,今日是个意外,若非澈儿受伤,她根本就不会踏入智儒书院,更不会给苏慕白带来麻烦。
“夫人!”宁莫尘用食指抵在她的唇瓣上,然后拿出她的锦帕,一点一点的擦拭着她有些微凉的手指。
只是他的力道有些重,擦拭过的手指泛着刺眼的红。
苏慕白抱着澈儿的手臂,愈发的紧了一些,澈儿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紧绷的抱紧了苏慕白。
“宁莫尘,你发什么疯?”沈卿婉可以不顾大人的脸面,却不能不顾对澈儿的影响。
她看得出,澈儿是一个十分敏感的孩子,他对苏慕白有依赖,也有本能的畏惧,在保留自己孩子天性的同时,也在小心翼翼的讨好身边的人。
宁莫尘一手紧抓着沈卿婉,一手拨弄着她鬓间的发丝,看似亲昵的,在她耳边低语,“你应该知道的,这不算发疯。”
“智儒书院的粗茶淡饭,好吃吗?比宁府的守岁宴好吃?”
那夜,沈卿婉身姿挺拔却缓慢的走出祠堂,宁莫尘一个人默默的,看着祠堂地面上清晰的血迹,一夜未眠。
踏出祠堂的时候,他的腿是前所未有的发麻。
他本应该去休息,去上朝,却鬼使神差的,回到他们夫妻二人的院子,那一处久未踏入的院子。
院子里有些冷清,他只能闻到浓重的汤药味道,和不时响起的轻咳……
不知道为何,他就是迈不开脚步,走不进去。
他和她,明明离得那么近,他却觉得那么远,远到他觉得,她随时会离开。
太后寿宴,沈卿婉得罪了宣赫候府,下了皇后娘娘的面子,这次他便没有让她一同进宫。
他吩咐人准备了一桌子的菜肴,他以为她会懂,这是他的示弱,会感动,会等他回来。
她明明是那么容易心软的一个人。
可惜她不在,那院子更加冷清,连一盏灯都没有……
“宁大人。”苏慕白还是开了口,“宁夫人只是来道谢,若非小侄摔伤,她并不会……”
“除夕之夜道谢……”宁莫尘的声音拖得很长,溢满怒火,面上却带着笑。
他亲昵的摩挲着沈卿婉的耳垂,“是我不对,应该陪着你。”
“你是我夫人,道谢这种事情,也该我替你来。”宁莫尘收了手,满意的看着她的耳垂,明显比白皙的颈间红肿了不少。
沈卿婉不觉得疼,或许是最近疼的有些麻木了,只是担心……
宁莫尘从怀里拿出了一个荷钱袋,强硬的塞进了苏慕白的怀里,“这样应该还清了吧!”
轻视的语气带着上位者的高傲和蔑视,“还请苏先生忘了那日的事情,也谨记她的身份是宁夫人。”
沈卿婉震惊的看着宁莫尘,“你……”
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人,用钱银侮辱别人。
他曾经不是最痛恨这样的人吗?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此刻的嘴脸,和那些他曾经瞧不起的权贵,有多像?
“宁大人此举,是在羞辱在下,还是在羞辱宁夫人?”苏慕白瞥了一眼沉甸甸的钱袋,竟替沈卿婉有些不值。
“不劳苏先生费心。”
沈卿婉只觉得可笑,宁莫尘言语之中已经将她当成了他的私有玩物,他不需要她的解释,不需要理解,更不愿意谈及他们之间所剩无几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