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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真元重结筋骨续,魔障助得妖姬显(上)

渡明渊开宗立派至今也不过二百余年,南宫婉却是大周立国之初的人物。若如她所言,一直被困在皇陵帝窟,确实不可能与渡明渊有什么旧恨残仇。想到这些,她一颗慧心除了冰凉亦觉刺痛,渡明渊的事,就会像当年的眉庄惨祸一样,如附骨之疽、穿心之刺,永远跟随者白诺城。

这两件沉重的罪恶,会让他寝食难安,夜不能眠……越往深处想,越觉得自己为他做的打算,是最合理也是唯一能让他安心坦然活着的法子。

“那如今呢?我已帮他用玄功妙法修复身躯,可你却始终占据他身体,用心魔执障折磨他。要我如何信你?”她明眸一转,说:“若你真有合作的诚意,就该先脱离他身躯,我自然信守承诺,为你竭力办事。”

“狡猾的丫头。”

南宫婉见她容貌明艳动人,肌肤娇嫩如婴,料想她至多不过二十出头,立马脸色一沉,摇头教训道:“事还没办,便想先取本求利,这如何使得?再说了,本宫早已有言在先,他的心魔之源不在本宫。有些是他自己的心里埋了怨恨,有些是李君璧刻意引诱的,还有一些……”

她目光邪魅,如毒蛇似得盯着顾惜颜,冷笑道:

“还有一些,是你造成的。你以为本宫瞧不出么?我虽然不知你给他练的是什么玄功秘法,但是你这法子显然颇有弊病,让他经常失智失忆,甚至狂态毕露。我瞧他近日来的脾气,喜怒无常,不可捉摸,甚至可说是风云难测。只怕不出两个月,身子倒是治好了,可早晚也会成一代嗜血狂魔。说实话,本宫思来想去也没想通,倒也好奇得紧,你这一边治伤,一边喂毒,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

说罢,便直勾勾盯着顾惜颜,似乎想从她的细微表情中瞧出是否会欺瞒自己。

顾惜颜沉默片刻,答道:“当时你说对了,我的确是为了不给昆仑和师父惹祸才故意脱离山门。我们有一大仇,是当今天下唯一的化境高手,名为聂云煞。前不久我和他曾远赴将心岛,在那人眼皮子底下杀了一个本门叛徒。我料想,他早晚必会杀入中原,以报此仇。当今天下,若一一相决,恐无人能是他一合之敌。白诺城的剑技修为本就在我之上,若是我与他合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没想到,他一回到宫中,竟然生出这些祸事。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他身受重伤,可说是废无可废,不若放手一搏。是以我才冒险一试。这门内功心法是我偶然从一秘境所得,说是能重塑丹田气海,再造筋骨血脉。不想一试之下,效果竟然出奇的好。至于因此而生的魔障……”

她玉容低垂,神色黯然地悠悠叹道:“……委实在我意料之外。我本想等他伤势恢复,至少能有自保之力,便下山再寻良医,治他失神失忆的毛病,没想到就被你抢了先。”

南宫婉一直盯着她的五官神情,久久沉默,似在心中合计她话中是否有自相矛盾的地方。过了半晌,又问:“那‘鸾鹤同春’呢?你为何要与他修炼?本宫瞧你方才的反应,想必是以为这秘法有‘同归于尽’之能。你既然如此钟爱于他,不惜闯上皇陵、千里亡命,甚至以身相侍,又为何设此枷锁?”

顾惜颜这次毫不迟疑地答道:

“正如你方才所说,这是一道‘枷锁’。你既然在皇陵地窟便寄附在他身上,想必该知道,他的身份乃当今仁宗之子。虽然此时父子反目,可所谓打断骨头连着筋,毕竟是血脉至亲,扶幽宫之乱后,仁宗皇帝也无其他子嗣可承继大统,恐怕早晚有一天会重新找他回去继承大位。

“我虽自视容姿绝色,可压群芳,但身份地位,毕竟与他有云泥之别。再加上,他武学修为本就在我之上。若是他哪日喜新厌旧,负心薄幸,我没半点倚仗,恐被弃如敝履,甚至丧命犬牙也未可知。”

说话间,她又从怀中掏出那门薄薄古册,递了上去:

“我没听说过什么‘鸾鹤同春’。这是我昆仑前辈偶然所得的一本秘策,据说似乎出自一个名为‘幽凝’的门派。秘法名为‘并谢相许断肠丝’,又被外人称为‘双绝情蛊’。我听说它有‘性命相连,赴死成双’的妙用,所以便趁着为他传授内功心法之时,一并修炼了。以防他日后始乱终弃,相负于我。”

南宫婉在半信半疑间接过古册,仔细翻看阅读,直到最后只是“呲”一声冷笑:“好端端的东西,真是装神弄鬼。”

顾惜颜察言观色,当即询问道:“莫非这古册是假的?”

南宫婉定定瞧着她,一把将古册扔了回去。“你与他伤势共分,岂能有假?事成之后,本宫自会告知你其他隐秘。不过,你与其相信这本册子,不若动动脑筋,好好为本宫办成差事,日后本宫有一万种法子让他离不开你。只是……”

她绕着顾惜颜走了一圈,似要将她看个透彻,续道:“没想到你这小小年纪,倒也算得上狠辣果断。是个能成事的人。你小情郎这心魔执障,你也不用担心啦。”

“此话何解?”顾惜颜问。

“武功修为,以何为尊?”南宫婉不答反问。

顾惜颜斟酌片刻,答道:“武功修为,最重境界。可境界一说,最是缥缈,如风如云,无形无质。我师父说,关键就在一个‘心’字。”

南宫婉颇有些赞许的看着她,点头道:“你倒有个好师傅。他说的没错,修为境界首在一个‘心’字。什么丹田气海、筋脉骨血,皆属外物,得遇国手良医,药石针灸尤可治愈。甚至续命接臂、易血换心,也非难事。但炼心淬魂却是玄妙无比,自古便无法可依,无章可循。”

“莫非你有法子?”

南宫婉说:“如今之计,唯有以毒攻毒,以魔制魔。反正他脑子里都乱成一锅粥了,便让本宫以他这幅身躯为校场,与那魔障斗上一斗。如今这天底下,恐怕只有本宫有此能耐啦。”

说着说着,她竟然得意的笑了起来。又道:“佛语有云:‘先勾之以欲,而后令入佛智。’由此可见,以人成佛难,由魔入佛易。若他能扛过此劫,或许能一朝悟道,出神入化。到那时,又何须你们鸳鸯搏命,才能求得一线生机。或许他单枪匹马,也能将那什么聂云煞斩于剑下。’

顾惜颜念及此时形势,不欲与她做口舌之争,只能继续顺从其意。忽想起那晚梦中所见,便问:“你想让我为你找文圣太宗留下的‘铁绝令’?”

“不错。”

为拖延时间另寻解法,顾惜颜便顺着对方的思路,继续询问道:“那铁绝令到底是何模样?”

南宫婉仰首低眉,似在追忆。片刻后,她轻声说道:“铁绝令,世人都以为是一块冷冰冰的铁疙瘩、破令牌,其实它是一块无暇白玉。玉长三寸,宽一寸,一指厚,通体皎白,正面刻着赤蛟擒双剑,背面有几行你不认识的鸟字鱼文,夜里生光,触之温热。”

“有何用处?”顾惜颜追问道。“莫非真如传说似的,能像八枚天道令一般,号令三军,罢黜君王?”

然而这次轮到南宫婉沉默了下来,显然不愿细说用处。

顾惜颜心中狐疑:“如今天下已历六百余年,陈氏大周王气黯然,便是当今仁宗皇帝也未必指挥得了各州掌军刺史,怀有异心者也不唯李长陵与萧山景二人,得一块死物又有何用?莫说是太宗遗物,便是文圣太宗此时复生,又当如何?时移世易,旧人俱黄土,人心已变,恐怕也不能指挥千军万马,扫除如今弊病?莫非……”

她眉目一挑,差点惊呼出声:“看来铁绝令绝不只是一块普通美玉,而是开启某种东西的紧要物事,是某个钥匙?而里面锁闭之物,威能甚大,甚至能影响天下大局。是以才让她如此心心念念,想法设法,甚至不惜亲自闯入回程大军也要去寻觅。”

南宫婉察言观色,料想她似乎猜出些许用处,心中一凛,暗忖:“我只当她是个痴情蠢女人,没想到竟也几分狡智。”

面色却无丝毫异样,只冷冷得吩咐道:“这些与你无关。待你将铁绝令带到本宫面前,本宫自然言而有信,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小情郎。”

此话落下,见顾惜颜不再针锋相对的诘问斥责,只是乖巧地垂首静立。南宫婉当她已然答应,威胁之后又送一道利诱。

“本宫观你容姿悟性,想必在当今那些女人堆里也算得上是个一等一的人物。可这天下对女人来说,却自来便不如男人般宽厚。不惟权掌天下、建功立业的君王将相,便是科举行商,江湖习武,男子也多强于女子。哪怕你修为、悟性、心术、隐忍四者皆高于男子,也多受钳制。

“为何?因为在那些臭男人们心中,男人掌国事,女子持家室,咱们生来就只能干些奉养老母、教育儿女的杂事。便如你昆仑一脉,太霄真气便为男子所创,至阳至刚,男子修炼则事半功倍,女子修炼却处处受限。阴阳相击相斥,伤敌亦伤己,是以你虽勤勉聪慧,但始终功不能出八分,力不能使十成,否则你的修为境界、声名地位当与今日不同!”

她仔细观察,见顾惜颜神色微变,似有同感,继续火上浇油,又道:

“须知天生阴阳,亦如男女,本无高低贵贱之别。柔未必轻,刚也未必强,只要佐以良法、修炼得当,自然也能以柔克刚,以阴制阳。待你为本宫办成此事,本宫自不会亏待于你,我会赏赐你一部名为《玄姤经》的内家宝典,那是最适合我等女子修炼的无上心法秘诀。”

“《玄姤经》?”

顾惜颜蹙眉凝眸,她师从于江湖耆老元清丰,从小便熟知江湖中各大门派的成名法决,却从没听过哪家门派有一部这个名儿的内功心法。但是她却知道,“姤卦”乃是《易经》中极难解的一卦,卦辞为:“女壮,勿用取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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