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姐夫”宛如一道惊雷,把陈峥劈得外焦里嫩。
他眼睛瞪大,不管三七二十一,条件反射一般踩了急刹。
好在车速本来就不快,所以后排两人只是身体往前倾了几分。
贺晏时眉已经皱了起来。
陈峥握紧方向盘,赶在他开口前解释道:“贺总,有辆车临时变道了。”
也不知道贺晏时信没信。
他眉还微微皱着,不再理会陈峥,他侧眸看向因为急刹和他快要贴在一起的薛宜宁,说:“系好安全带。”
薛宜宁嘴角翘了翘,“我不想系。”
她是真的不想系。
一个原因是不舒服。
还有一个原因是想跟贺晏时更近一些。
薛宜宁摆弄着安全带,扣好再解开,反复几次,就是不肯老老实实地系好。
贺晏时声线沉了沉,“宜宁。”
薛宜宁解安全带的动作猛然一顿。
她扁起嘴角,模样有几分委屈:“系就系嘛……”
不过片刻,她又伸出手指点了点贺晏时的袖子,小声道:“姐夫,我安全带都系好了,你就看一眼那边嘛……”
陈峥从后视镜里觑着两人,忽然庆幸起,这个时间段的机场路堵的水泄不通,不然以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起码还要急刹个七八次。
从上车到现在,也不过三分钟而已。
这女人跟他家老板肢体接触已经不下五次了。
她并不是和冯歆一样明目张胆地贴上去,而是像懵懂少女一样,只偶尔凑近贺晏时袖口的看一眼黑曜石袖扣,或者抬手碰一碰男人的手臂让他听自己说话。
每次都是见好就收。
很大胆,也很聪明。
但她叫贺晏时姐夫——
陈峥还在想桑宁什么时候多出来个妹妹,就听贺晏时淡淡道:“宜宁,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薛宜宁先是愣了愣,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咬了咬唇,大颗大颗的泪珠断了线一样滚落下来:“为什么不能叫你姐夫?”
“难道才结婚三年,你就把姐姐忘了吗?”
薛宜宁今年才满二十岁。
年纪轻轻,满脸的胶原蛋白,哭起来时更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连陈峥都看得快心疼了。
贺晏时却只觉得头疼。
他看着薛宜宁这张和她姐姐相似度极高的脸,没由来地烦躁起来。
郁气从腹腔直冲而上,像棉花一样堵在了喉咙口。
贺晏时降下车窗。
暴雨将至,今晚的风格外凉爽。
贺晏时点起支烟,直至抽完,才在女人的小声抽噎中叹了口气,“别哭了。”
薛宜宁哭的更大声了:“……那你会忘掉姐姐吗?”
“不会。”
贺晏时眸光晦暗:“永远不会。”
……
大概是因为快要下雨了,机场路堵车严重。
以至于桑宁在路边熟悉了十分钟的车,也没有其他车主催促她。
正要把车掉头。
桑宁忽然从后视镜里瞥见了一辆极为熟悉的宾利。
她呼吸一滞,不由自主想起了贺晏时上午挂断的那通电话。
姜叙见桑宁车倒到一半没了动静,以为她是胆子小不敢上路,笑着调侃道:“要不还是我来开吧?”
桑宁回过神,白他一眼后,成功把车掉了头。
那辆宾利距离他们不远。
只有两个车的身位。
桑宁脑海中的念头一旦成型,就无时无刻不在叫嚣着让她去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