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拾柒章 晋江独发
来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祁聿垂眸看着汤碗里冷掉的长寿面, 又擡起眸子看着那人:“面冷了,还是莫要吃了罢。要不我再给你去下一碗?”
女人走上前来,柔声道:“皇上。”
祁聿心弦一颤, 眼神中瞬间多了几分清明。
阿音从来都不这么叫他。
私下里,阿音总会亲昵地唤他一声‘阿聿’。
此人不是阿音。
他难掩眼底的失落,把头埋在掌心中,言简意赅:“你走。”
来人僵在原地, 一时间有些踌躇。
“滚,给我滚!”祁聿低声喝道。
***
将不速之客赶走,祁聿又喝了几杯。他不善饮酒, 直喝得意识全无,合衣坐在桌前胡乱睡了一晚。
翌日一早,岑公公和韦公公赶来时,瞧见他脸颊异常通红, 两人顿觉不妙,壮胆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试了试体温, 发现他额头烫得厉害, 应是吹了冷风病倒了。
两人赶紧喊了宫人进来, 将昏睡中的祁聿擡回了乾阳宫,叫了太医过来。太医把了脉, 说是皇上感染了风寒, 卧病休养几日应当就无什么大碍了。
皇上发病,即便只是感染风寒,t也绝对算不上是什么小事, 乾阳宫里的上上下下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赶紧遣人知会了太后和皇后娘娘,一边还不忘赶紧熬药伺候皇上服下汤药。
前一晚去了凤仪宫被祁聿赶了出来, 回来后阮颜兮也一夜没睡好,直到天蒙蒙亮了才勉强有了点睡意,刚阖眼睡了没多久,就被贴身宫女迎春叫醒,说是刚得了乾阳宫那边的消息,昨夜皇上不慎感染了风寒,此刻正卧病在床,连今日的早朝也免了。
阮颜兮在梳妆台前坐下,叫宫女腊梅为她挽发髻和上妆,预备去乾阳宫探望病中的祁聿。
迎春立在一旁劝道:“娘娘,您还未用过早膳呢,不若先用了早膳再过去罢。”
阮颜兮看了看铜镜,铜镜中的女人细眉弯弯,巴掌大小的脸,分明是妩媚娇艳的,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眼底却一圈青黑,神色疲倦。
“不必了,本宫不放心皇上,还是先去瞧瞧,确定皇上无事了再回来用膳罢。”
闻言,迎春也不再劝了,腊梅替阮颜兮挽好了发髻,想着皇上正在病中,不宜穿得太喜庆,挑了一件素净大方的服侍她换上,迎春扶着她径直去了乾阳宫。
到了殿门外,岑公公听了她的来意,请她在此稍等片刻,转身进了殿内。
祁聿躺在床榻上,脸上还泛着病态的红,岑公公低声禀道:“皇上,皇后娘娘现下正在寝殿门外。”
祁聿神色茫然地看了看他,波澜不惊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暗了下去:“不见。”
他烧得脑子都糊涂了。
此皇后娘娘非彼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