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第五松知不知道自己被忽悠瘸了，第五言只管抓住自己的节奏——

先下手为强！

“其实，我根本不想同三哥为难的。”

她叹了一口气，又道：“可在乡下十六年过的食不果腹的日子，回到侯府后，谨小慎微的日子又过了三年，我真的是……你们看不上我，觉得我下贱、乡巴佬、粗鄙不堪，我很能理解。你与第五惜一起长大，十多年的感情不是我能比的，你多爱护她一些，偏心一点点，我也能接受。”

话到这儿，她突然来了个转折：“可是！！！”

语气有点重，第五松的呼吸下意识一紧，情绪瞬间被她吊了起来。

她抬起眼眸与他对视，眸光盈盈，仿佛噙着泪，“可是三哥啊，你的一言一行，几乎都在践踏我对兄长的爱！”

第五言发誓：我没爱过，但绝对不是说谎，因为原主的确是这样的！

而第五松本来性子就是直来直往的，的确没有多少心眼，纯纯直男一个。

这一瞬间，他只觉得第五言这张美丽的脸，应该时时刻刻挂着甜甜的笑容，而不该饱含泪水！

要露不露，风情万种；欲哭不哭，我见犹怜。

她这般楚楚可怜，看着比第五惜还要叫人心痛！

“我知道……”第五言开启绿茶路线。

走绿茶的路，让绿茶走上绝路。

她眼眶湿润，苦笑一声，道：“我这么个下贱胚子，怎么配得上光风霁月的大哥，怎么配得上英明神武的二哥，更是配不上耿直率真的三哥。”

“第五惜是在侯府教养下长大的嘛，她大方得体岂非很正常。可我呢？”

“我！生下来，被第五惜的亲祖母换走，在乡野长大，食不果腹、衣不蔽寒。被人当成奴仆使唤十几年，一个闹不好就要遭受毒打，大冬天的被罚穿着单衣赤着脚丫站在雪地里，长大后还要日日提防养兄的狼爪……”

“这些也不是我情愿的，是第五惜的祖母，强行换给我的人生！”

“你们都觉得第五惜温柔善良、端庄大方，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她的这一切，本该是我的？”

“我也想做个好人，干干净净、冰清玉洁、不染尘埃，可我没得选！”

长篇大论，句句泣血！

说到这里，她眼角挂着的那颗要掉不掉的泪珠，终于落了下来，像珠线一样。

美丽，却如此脆弱！

第五松听着听着，不得不认同：她的确不容易，过了那么多年的苦日子，倘使没被换走，她也是琼枝玉叶长大的啊！

他竟然开始反省自己：三年来，这个捡回来的妹妹的确没有对不住我的地方，反倒是我对她的态度……是不是真的很恶劣？

但转念一想：相国寺回来才几日？她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件是不闹心的！我胳膊还痛着、骨头还没长好呢，是她硬生生砸断的！

如此一来，他又不服气了：“你没得选，就故意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吸引我们的注意么！你打断我的手，我是个武官，你竟然砸断我的手！”

“错了。”第五言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忧伤地道：“三年来，我难道不是小心翼翼地讨好你们、奉承你们，冲你们摇尾乞怜么？只要你们给我一点点好颜色，我都能快乐一整天！可你们又是怎么对我的呢？我的心被你们伤成了筛子，被伤过的心还可以爱谁？如今我只想多要点银子，自己躲在角落里，画个圈圈独自伤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