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飞的话还没说完，就挨了程俊的一个暴栗子。

“怎么跟小妹说话呢。”

程俊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几人跟前，他自然而然的从程飞手中接过赵芳，将她扶进房中。

出来时，他蹲下身，温柔的看着程然。

“然然，大哥可以跟你一起去吗？大哥知道大夫住哪里，大哥也有些名气，有大哥出马或许容易些，如今的天气，你一个人出门我也不放心。”

程然眨了眨眼睛。

作为察言观色多年的老油条，她懂了程俊的意思。

说到底，他还是怕她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无论是逃跑还是自杀，只要他在一旁，他总能防着些。

只不过程俊很懂，知道如何说话不会引起人的逆反与排斥。

记忆中，程俊对她永远是温和的。

“好，大哥跟着也好。”

“不行！”

程然话音刚落下，老刘婆嗖的一下从程俊房中冲出来。

“大俊你还在发热，你怎么能去吹冷风呢，程然你这个小贱蹄子，你想作死别带你大哥，你还嫌我们老程家被你害的不够吗？”

她一边骂一边冲过来要推程然，程俊上前一步挡在程然面前。

他无奈道，“奶奶，您消消气，气坏了我心疼。”

老刘婆的脾气哗啦啦一下消散了。

“还是我的大乖孙孝顺，不像某些养不熟的白眼狼。”

程然叹为观止。

程俊不愧是读过书的人，总能拿捏住人物核心。

“大哥，你看，你身体不好，不适合出门呢。”

程然歪头，笑的眉眼弯弯。

她长得极其精致，眉毛密而不过分浓郁，睫毛又卷又长，眨眼的时候如同羽扇轻扫，极其亮眼。

此时，她含笑的眼底怎么看怎么有挑衅与戏谑之意。

程俊心头微动。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如今的小妹，与之前相比区别极大，就好似换了一个人似的。

他竟下意识的有一种想相信她的冲动。

而且，对着她那么一张可爱的脸，他很难不心软。

“罢了。”

这时，一直沉默坐在一边的老程头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他目中浑浊，透出几分沧桑。

“然然，我知道你一直嫌弃老程家穷，你厌恶老程家，厌恶半坡村，不愿意接受你是我老程家血脉的事实，但这是没办法更改的事情。

如今老程家也没力气强留你，你若执意离开，便离开吧。。

只是半坡村四面都是山，路上危险，你一个人我们万万不放心，你若真想离开，等过几日，年也过了，月也过了，我让你爹送你走吧。”

说完这话，老程头的脊背又弯下去了几分，看起来更加苍老了些。

就在刚才，他特别愿意相信她改了。

她去厨房吃东西时，他跟老大还特地把老刘婆跟程飞带进屋中。

可他万万没想到，吃饱喝足了的程然的一句话是要出门。

她出什么门？

她一出去，不是寻死就是逃跑。

他不该抱有幻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