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此事和你无关?”
圣上一拍桌子。
“朕的儿子一醒来,指认的就是你,你还敢狡辩?!”
“陛下,臣妇没有做过,便不会承认。”
傅容锦恭敬磕头。
“有夏家小姐,并其几位贵女为证,我是与她们一道在外面游玩采青,谁曾想远远就听见了三皇子的惨叫声,才跟着过去看一眼。”
她声音清晰温和,将当时的情况娓娓道来,最后才低声道。
“我仔细瞧过那一处,草丛茂盛,但实际上因为地上多有鸡鸭鹅的粪便,所以地面湿滑。”
圣上上下打量她良久,才问身旁之人。
“魏繁,你觉得她说得如何?可信不可信?”
傅容锦默默抿紧了唇。
坏了,她忘记宫里还有这么个祖宗在了。
若是这位——
还不等她纷乱的思绪安静下来,傅容锦就听见魏繁恭敬阴柔的声音。
“奴才以为——”
他拖长了声音。
“大约是可信的,世子妃她和三殿下又无仇怨,怎么可能伤害他呢?再说,三殿下身上的伤,大多都是被拖拽而成,应当和世子妃并没有关系才对。”
“和她没有关系,难道还是我儿咎由自取吗?”
伴随着刻薄的女子声音,一位美妇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进来,她就给了傅容锦一巴掌,咬牙切齿道。
“贱人!你怎么敢!”
傅容锦顺着她的力气往旁边一摔,哽咽道。
“凝妃娘娘,真的和我没有关系,您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啊。”
说着说着,她眼泪就沿着脸颊流了下来,配合红肿的脸颊,十分可怜。
“你你你……”
凝妃恨不得上去咬傅容锦一口。
太医们还在会诊,萧赫的腿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而她就打了傅容锦一巴掌,这贱人就好似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我不但要打你,我还要杀了你!”
凝妃气的口不择言。
“陛下……”
傅容锦擦了擦眼泪,跪直了身体。
“若您觉得臣妇该死,臣妇认了,但臣妇不认别人要臣妇的命。”
嚯。
魏繁不动神色的挑了挑眉。
厉害啊,四两拨千斤,顺便还能提醒陛下凝妃娘娘逾距了。
果然,圣上皱眉瞪了凝妃一眼。
“凝妃,慎言,此事并无证据表明和她有关系,她既嫁给了萧燃,便也是皇家之人。”
“赫儿的指认还不算证据吗?”
凝妃含泪跪下。
“陛下,求您严惩她,赫儿的腿……他的腿怕是废了啊!”
“怎会如此严重?”
“太医说了。”
凝妃泪眼朦胧。
“说那疯马拽行赫儿如此之久,原本只是裂开的脚筋也被彻底撕开,再无愈合的可能,我的赫儿以后能不能站起来还难说,您还要护着这个贱人。”
“陛下。”
傅容锦神色不动,恭敬拜下。
“太医诊断出来的所有问题,皆都是因为那匹马,并没有任何一个证据指向臣妇。”
“不用证据!”
凝妃咬牙道。
“我也要你为我儿的腿陪命!”
如此便就过了。
傅容锦知道已经说够,做够,便垂着脑袋不吭声了。
果然,圣上生气了。
“够了,越说越过分了,朕知你因为赫儿的缘故伤心难过,可也不可随意含血喷人,傅容锦,虽目前和你没有关系,若再查出问题,你也难逃一死,但现在,朕放你走。”
“多谢陛下开恩。”
傅容锦没有半分犹豫,叩拜谢恩,无视凝妃的尖叫声,离开了御书房。
“够镇定。”
魏繁领着她往外走,便漫不经心道。
“你想让他瘸还是没?”
傅容锦脚步不停,声音平淡。
“那要看魏公公喜欢什么样了?总不能您想办的事情,还非要在我这里要个好处吧?”
“嚯。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魏繁抱着胳膊微微笑。
“行吧,这件算我们共赢,我也就不和你这里讨一个好处了,另外告诉你一个你想知道的消息罢,萧燃呢,潜入突厥大营未果,被追击失踪。”
他盯着傅容锦那略浅的瞳孔,一字一句道。
“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