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森赶回医者协会时，罗伊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他了。

“收容所那边有新发现？”伊森揉了揉眉心，颇有些疲倦。

他和罗伊是老同学了，两人童年时期便因家族原因交好，一直以来关系也不错，从普莱奈特魔法学院毕业之后，又一起选择到医者协会工作，关系自然是更加密切了。伊森被任命负责收容所儿童的身体检查情况时，便提议让罗伊来做自己的副手。

“光元素也魔法检查目前也没发现异样……但我总觉得还是有些奇怪。”罗伊将蒙塔娜带给自己的话又传达给了伊森，随后翻了翻自己的本子，又补充了一点，“今天上午几位前辈一起去城里贫民窟那边巡防时，有一部分居民反映最近有头痛和呕吐的症状。”

“我知道了……确定不是因为天气转冷而染上的病吗？”

“不像往年的……而且之前派发的魔药对他们来说不起作用。”

伊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他转头望向墙上所挂着的普莱奈特城的地图，拿起桌上的羽毛笔，将地图上收容所的地址与贫民窟的位置给圈了起来。

这两地相隔很远，但伊森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两位医者！”门被匆匆推开，红头发的女孩探出头来，“会长找！”

伊森和罗伊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凝重。

医者协会的现任会长已经年近七十了，他也是戴维斯家族的一员，因年事已高，他基本不怎么参与医者协会的决策。伊森听说这位老爷子最近迷上了饲养小鸟，整天在书房里逗弄着金丝鸟笼中的白鸟。如果不是出了什么很严重的事，相信不会突然说要见他们。

院长办公室在五楼，伊森推开那扇白色大门时，看见的是院长严肃的脸。

“我听说，收容所这件事，你在负责与城主对接。”院长也不含糊，他将双手叠在一起，“城主那边怎么说？”

“城主的意思是如果确定这些孩子没问题的话，就尽快安排他们到城里的福利院，那里条件更好一点。”伊森迟疑了一会儿，“您……是察觉到了什么吗？”

院长先是没有说话，他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什么，伊森总觉得似乎有一座山将他的脊背压弯了。

戴维斯家族的人衰老的速度总是很缓慢，伊森记得，他上次参加家族聚餐时，还能听见这位老人中气十足地教训着自己的子孙，走路带着的风都能席卷起地上的灰尘，就好像他依然年轻，依然风华正茂。可如今他对上面前的脸，看着那双疲惫的眼睛以及眼角的那些皱纹，他才意识到面前这人的老态。

“七天前，我们收到了一名病人，最初的症状是头晕和呕吐，我们最初以为是天气转冷的原因，但配制的魔药没有产生相应的效果，与此同时，医者协会接收到了许多同样症状的病人……最后第一位患者开始出现了咳血的症状，手臂多处出现溃烂，直到今天上午，宣布死亡。”

“而他的血管，变成了完全的黑色，流淌出的血液也是黑色的……这不属于我们已知的任何一种疾病范畴。之前为了不引起恐慌，我们没有宣布这个消息，但这几天，城西、城北、还有贱民区，都出现了大量此类患者。”院长站起身，望着窗外暗下的天，“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伊森。”

伊森轻声说道：“……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