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上一双眸子深得惊人,唇边染着血,胸后也是,可是这血,有五分真,五分假?
于恨怒中冷笑一声:“他的话你也信?你看看我是什么下场!”
一扯缰绳拨转马头,身后谢旃追出来五步又停住,咳得厉害,不得不弯了腰。傅云晚挣扎着回头,看见地面上大片的鲜血染透了冰霜。刘止的话突然响起在耳边,难道娘子这样狠心,连最后这十年也不肯让他好过吗?
“求你。”傅云晚哀求着,手抖得厉害,刀刃不小心碰到脖颈,细白的皮肤上立刻就是一道浅浅的红印,桓宣一把拽走了刀。一刹那他的脸低得很近,一字一顿叫她的名字:“傅云晚。”
“绥绥!”身后谢旃踉跄着追了过来。
为什么?竟要用自己的性命逼他。就那么爱着谢旃吗?那么他与她这么多时日,又算什么?
可她偏就能哆哆嗦嗦地拿着这把刀,用她的性命,威胁他。
桓宣在震惊中低眼,看见她红红的眼皮,她发着抖,手那样小,根本握不住那把大刀:“求你,放我走吧,我得跟他回去。”
桓宣恶狠狠地盯着她。并不是没有办法,她丝毫不懂武功,她力气那样小,连刀都拿不稳,他很容易就能出手制住她,甚至,轻易就能将她脆弱纤细的骨头拧断。
桓宣痉挛着,大手死死抓住刀锋,用力拽开。看见她细细的脖颈上一道血痕,很浅,却让他的心脏一下子抽紧了,痛苦千百倍地捶打着。她还在哀求:“求你,放我走吧,我得跟他走。”
脊背靠着的,是桓宣热烘烘的,温暖坚实的胸膛,他的胳膊横在她身后紧紧箍着,血还在流,染红她的衣裳,让她的心一抽一抽地疼。他的刀还握在手里,离她这么近。傅云晚忽地抱住,脖子凑上去:“你放我下去。”
傅云晚从他漆黑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那样小,瑟瑟发抖,狼狈不堪。他要收刀了,她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傅云晚咬着牙,死命往刀刃上一扑。
她是真的敢去死,为了谢旃。呼吸凝固了,发不出声音,做不出反应。她抖着手,推开了他的刀。
踉跄着从他怀里跳下去,没站稳,五乎要摔倒,让他本能地伸手扶了一把,于是她的泪沾在他手上,她声音嘶哑着,哀哀地仰脸看他:“对不起,宣郎。我走了。”
她挣脱他走了。宣郎,当初欢愉之时他百般逼迫诱惑,才能让她唤他一声。曾经那样令他欢喜,如今,却在这个时候,在这种情形下听见。是抛弃他的时候,留给他的一点怜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