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祠堂里,她与陆铮对峙,绰有余裕,那是宫翊第二次有悔,有悔上辈子自己太过重礼教,害得她受辱而亡。
阿扶,我有悔,你知道吗?
那滴泪终是流落至脸上,又滑落至衣上,只是不知有悔的人是在向哪一世的阿扶忏悔……
***
侯府书房外
陆铮看着身旁那女子缓慢离去的背影,突地面部狰狞,唤道:“请慢,夫人。”
纪肖韵回过头来,额上疤痕还十分明显,她稍微缓了缓心神,上前行礼道:“不知侯爷唤妾身,所为何事?”
“进书房吧,这儿天凉。”
他如此说,纪肖韵甚是惶恐,却不敢不从。
推开门,行至内间,期间多次去偷偷打量陆铮脸上的神情,却始终见那人面色平静,飘忽不定里,纪肖韵只得去案几上倒了壶茶,试探着递向他:“侯爷请用茶。”
陆铮看了她一眼,接过陶盏:“夫人坐吧,老夫有些话想同你聊聊。”
纪肖韵没敢坐:“妾身今日在外奔忙还未来得及换衣裳,站着听侯爷说话便可。”
幸得陆铮没勉强,他喝完那盏茶,放下陶盏,道:“今夜发生的总总里,夫人在一旁看着,觉得孟扶是个怎样的人?”
纪肖韵未料他会说起夜间事,心间一抖,犹豫再三摸索着回道:“孟小姐,是个……很伶俐的姑娘。”
陆铮点点头,拿起案几上绶带耳扁壶为自己续上一盏茶,却没喝,抬头看向纪肖韵,突然道:“只恐得她的伶俐里少不了夫人你的出谋划策吧”
纪肖韵大惊,连忙跪下:“妾身惶恐,侯爷莫要冤枉妾身,那孟小姐虽确与妾身有救命之恩,可妾身只与侯爷同心一体,为侯爷做思量之事,万万不敢背叛您!”
静默。
半晌,“夫人怕什么,起来吧。”
那人没敢站起来,陆铮无所谓,他伸手端起陶盏,又去品那茶,回味有些苦,却恰得他心意:“夫人是侯府的正室大娘子,老夫的枕边人,举足轻重,老夫怎舍得因小事而罚你。”
他如此说,纪肖韵反而更紧张了,这人口蜜腹剑已成定性,又残暴不仁,今夜恐绝对不会轻易了事放过自己,果不其然下一秒便听见他又道:
“可稚子之乐已离去老夫甚远了,明白里装糊涂的事也实在乏味,老夫如今只觉犯了错受罚才是天理所向,夫人说以为呢?”
这人声音低沉,满满的压迫意味,纪肖韵哪敢反驳:“侯爷说得是。”
惴惴不安等着他的回复,却见他转移话题道:“岐村四面临山,风景宜人,的确是处能放松心情的好地方。”
纪肖韵大惊,猛地抬头看他,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