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会沉的。”

“那就沉。”林州行淡淡道，“人如果活到死，至少还有三十年。”

来日方长。

陆鸣东沉默片刻，寒意渐升。

他只是商人，而对方是个极有耐心的赌徒。

作为感叹，他最后说了一句：“小清真的很了解你。”

就在须臾之间，原本已经走出门口的林州行回身而至，一言不发地提起拳头就砸了下去，陆鸣东躲闪不及，下颚挨上一拳，牙齿磕出血来，他意外，但是并不会莫名，只是林州行选的报复方式这么暴力直接，十分违背惯常人设。

已有准备之后下一次袭击就没那么容易了，林州行把方才的合同文件甩到他脸上，纸张像雪片一样飞了起来，陆鸣东在间隙之中拽住对方的领子，猛力推到墙上给予回击，林州行架起双肘挡住最直接的那下，随后出拳反击。

两个人都学过格斗，打起来几声闷响，但陆鸣东最终还是勉强压制住了，激烈挣扎之间，林州行突然说：“你还有个妹妹。”

陆鸣东一时震惊，狠狠皱眉，咬牙道：“在商言商，就算使过些手段，但我从来没有害过你和邓清！”

林州行的目光剜过来，阴鸷暗沉，像是要把他活撕了一般，陆鸣东从没见过林州行这个神态，不免心惊，他以为他们只是商场上的对手，可以算计，也可以合作，虽然邓清说过林州行并不算合格的商人，会无所顾忌的发疯，但是其实当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陆鸣东原本以为，他们在同一个环境长大，应当有同样一种价值观，那就是利益高于一切，且是唯一和最终的目的，他和林州行只是风格和方式、资源和习惯不同罢了。

现在他才明白，林州行能把杠杆加到十二亿去扳倒自己的父亲，能和警方合作击垮庆丰坊，靠得不是强大的心脏和自信，而是他根本就不正常，从没想过给自己留任何后路，不仅是个赌徒，而且赌的是命。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想到这里，陆鸣东稳住情绪，制住林州行：“我知道我利用邓清，你不想放过我，但现在大家已经一起捆在了百乐这条船上，别轻举妄动。”

反握住手腕使力，林州行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