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头以为只是她的童言童语，顺着话哄她，“是吗，来给爷爷看看，小敏先跟奶奶换干净衣服去。”

“给！”小白敏松开了紧攥着的右手，小石头落在白老头手里。

石头落入掌中的一瞬，还有微微的一丝暖意，白老头没有在意，孩子刚刚攥着许久，石头带一点温度也很正常的。

白老头右手拿着炒锅铲子，左手拿着石头，从小竹凳上起身准备到厨房去看看灶上是否烧着菜，一阵腿疼，便用左手撑扶了一把膝盖。

手里的石头却跌落下来，砸到地面又弹到二门一侧的洗米石墙体上再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三声“叮”“叮”“叮”。

白老头听这声音，直觉不一样，捡起石头，放下锅铲伸手进布包袋里拿出锤子，敲击起来。

“叮叮叮”“叮叮叮”

“是有点不一样。”

又从水桶里捞起其他石头，轮番敲打一遍，“不是这样的。”

又从床底下的箩筐里掏出几枚“收藏”，轮番敲打一遍，“不是这样的。”

再敲白敏递给他的小石头，“叮叮叮”，

“真的不一样！在河滩上竟没有分辨出来，可能因为河风吹的响，没听清楚。”

“叮叮叮”，“这就是赵哥说的“清脆”，里面很可能有玉料！”

白老头有些激动，当年刚从赵哥那学这听声辨石法时，不是没有过赌石致富的幻想，只是在敲了村子的山里河里田里的数不清的石头之后，白老头便放下了这种幻想。

他本就是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妻子贤惠能管事，儿女健康又伶俐，知足了。

之所以还到处走动去收集石头，也仅是想着不能让自己闲坐在屋头里看着儿女逐渐成家立业搬离农村那种失落和空荡荡的难受劲，后来又觉得因为玩石头这爱好，地方去的多了，交到村子以外的朋友，见识也多了，身体也能保持着锻炼。

人老了，仅仅是不想让自己变得“没用”，不能让自己成为孩子们的负担。

白老头摩挲着小石头，试图分辨出它与其他石头在外形、材质、手感、重量等等方面的不同之处，“我去找老刘一起研究研究”，就是老刘告诉他江尾那片河滩有人捡到了带玉的石头，他说那人就在他那儿用工具开石的，亲眼所见。

正想要出门，田奶奶牵着换好衣服的小白敏出来了，交待白老头，“老头子你看一下孩子，我去灶上把菜炒了。”

又用小碗盛了几块碎小的猪油渣递给小白敏，“小敏吃着，等爸爸妈妈下班回来就吃饭了啊！”

小白敏短短小小的手抱着碗，笑眯了的眼睛亮晶晶的，乖巧的点头，朝白老头糯声道：“爷爷来吃，猪油渣香喷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