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掌柜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三才住在我家对门,小时候好吃懒做又染上的赌瘾,每次输的精光,赌坊的人过来要债,都是老两口给清的。三才这娃儿,次次跪在地上磕头认错,却又屡教不改……
……后来,房子田产都没了,媳妇也跑了,老两口先后病故,他娘临死前是拉着三才的手,求着他不要再赌了……
……从那之后,三才算是改了,当车夫力夫干苦活累活。都是街坊邻居,我便让他到铺子来帮忙打酒端菜学个手艺,倒也勤快……”
“生活安定下来,有了闲钱,又忍不住了?”
“是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前些天不知干什么去了,回来之后便跪在我面前哭,问我借银子……我自是不能借他,还劝了他几句,他便走了。本以为三才生了气,只当作没收这个徒弟,却不曾想晚上回去……唉~罢了……跑了就跑了。”
许不令眉头紧蹙:“三才偷了你的积蓄?”
孙掌柜布满褶子的脸上多了几分血色,沉默片刻,长声一叹:
“二百两银子,也不算太多,小老儿我留着也用不上,只要三才这娃儿别再拿去赌了就成……唉,估计不可能……”
这时,有其他客人上门,孙掌柜向许不令表示歉意后,赶忙去忙了。
“狗改不了吃屎。”
许不令沉默片刻,也没有再多说,将酒钱放在桌上后,便出门翻身上马,消失在了巷子里……
女捕快祝满枝正在巡街,看到许不令竟然来找自己,很是意外:
“世子殿下,您找我?”
“出门在外,叫我许公子就好。你跟我去办一件盗窃案。”
许不令直接了当,把刚才的见闻说了一遍:
“方才在孙家铺子,听说铺子伙计偷了掌柜的银子……二百两,估计是掌柜一辈子的积蓄……”
先前私盐案的功劳的确有分给祝满枝,但还不够她晋升到天字头狼卫,还是进不了案牍库,所以许不令还在想着再送些功劳给她,现在刚好又碰上孙掌柜的事,索性就找上了她。
祝满枝认真聆听,小脸儿逐渐严肃起来。
二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长安城一斗米才三钱银子,哪怕她是待遇颇高的狼卫,有各种拿赏银的路子,用命去拼也得存三年。
“这个三才真不是东西,忘恩负义……”
“别说这些没用的,你在大业坊巡街,可认识道上消息灵通的人?”
祝满枝蹙眉想了下:“嗯……我刚来不久,只听说长乐街的陈四爷消息灵通什么都知道,不过……我是官府中人,上了门人家也不会搭理我……”
“带路吧,我来问!”
祝满枝点了点头,带着许不令前往不远处的长乐街。
路上,许不令也了解了一些祝满枝的信息。
一年前,祝满枝的爹娘失踪了,她只知道自己爹爹可能是江湖人,其他一概不知。
她之所以进缉侦司,就是想案牍库查询父母的消息。
但想进案牍库,必须是天字头狼卫才行,以她现在的身份,还差的远的。
不过现在有许不令帮她,那自然就是另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