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不令眉头紧蹙,上下打量几眼,以为是过来要簪子的,便点了点头:
“我向来言出必行,从不骗人,也没必要。”
“啊~~”
松玉芙脸色一苦,不由自主的紧了紧身上的斗篷,眸子里显出几分柔弱。
许不令吸了口气:
“别来这套,我软硬不吃,只要你守口如瓶,我自会把簪子还你。若是再给我闯祸,说脱光了吊起来打,就脱光了吊起来打,我可不在乎什么名声。”
松玉芙顿时语塞,方才不敢说,现在更不敢说了,犹犹豫豫道: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要是犯了错,你可以骂我啊,岂能用这种方式羞辱女子……”
许不令可没心思听这些大道理,翻身上马,偏头看了一眼:
“别抱有侥幸心理乱来,到时候你说什么都没用。明天有事不去国子监,你给夫子打个招呼,再会。”
话落轻夹马腹,朝大业坊小跑而去。
松玉芙往前走出两步,鼓起极大的勇气,还是没敢叫住许不令。在原地转了两圈儿,也只能抱着几丝侥幸,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魁寿街……
许不令纵马疾驰,来到大业坊内,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
他体内的锁龙蛊需要烈酒方能压制,而孙家酒铺的断玉烧在长安城远近闻名,于是许不令就成了这里的常客。
遥遥望去,只见孙家酒铺的孙老掌柜坐在已经开了几十年的酒铺门口,手中拿着一个酒壶却没有喝,眼神混浊没什么精气神,只是望着青石小巷的尽头。
许不令牵着马走近,‘踏踏—’的马蹄声在风雪中很清脆。
孙老掌柜尚未转头,脸上的愁绪便已经收起,换上了一如既往的和气笑容,撑着膝盖站起身来:
“公子来啦,还是老规矩?”
“嗯,打一壶酒。”
许不令取下酒葫芦,递给已经走到酒缸后面的孙老掌柜。
很快,孙老掌柜便打好酒,交还给许不令:
“公子,您收好。”
许不令察觉到他眼底的一丝愁容,便和他闲谈几句:
“孙伯,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他既然天天来这里打酒,铺子背景自然是查清了的。孙掌柜只有一个儿子,在外地做官几年不回来一次,身边除了学徒便没别人。
而且孙掌柜为人憨厚,与街坊四邻也十分亲和,从未与人发生过争执。
孙掌柜轻叹口气,无奈笑了下:
“公子好眼力……唉,小老儿活了一辈子,本以为能看透人,却不曾想老来,还是被鹰啄了眼,养了匹白眼狼……”
许不令微微蹙眉:
“是你那个学徒,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