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楼梯,二楼上只有一个房间,楼厉泽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我连忙招呼两条水蛇跟了进去,其他的则留在楼下守着。
房间里依然弥漫着尘土,不过从梳妆台等等陈设来看,这里应该是女子的闺房,要不然也是有女人在这住过。我头皮一麻,这次该不会遇见个女鬼吧,那东西可是最麻烦的了。想想那长长的头发下面不知道遮着一张怎样的脸,浑身鸡皮疙瘩就冒起来了。不过瞄了一眼右前方的楼厉泽,心里头突然冒出个奇怪的念头,这个人气场所及之处应该是寸草不生,片鬼不留吧。想到这我差点笑出声,连忙咳嗽两声,装作被灰尘呛住了。就在这时那阵古怪的波动突然又出现了,我朝着波动传来的方向慢慢走过去,来到靠墙放着的一张床榻前。无论是挂着的纱帐还是床上的被褥枕头都跟房间里其他的东西一样布满了灰尘,几乎连原本的颜色都快看不出来了。不过那古怪的波动却越发的强烈起来,难道有什么东西在这床上?我想着,伸手想将床上的被子掀开,不料身旁的楼厉泽却突然挡在我前面,当先掀开了那看上去好像马上就要朽掉了似的被子。我又是一愣,这个人,居然这么有绅士风度?呃……应该是我想多了,我心里立刻否决了这个念头。透过厚厚的尘埃,一道寒光从我们眼前闪过。楼厉泽应该也注意到了,他慢慢地俯下身子,手在床上细细摸索着。不一会儿,他直起身将一样东西递到我眼前,“你要找的是这个东西?”
他的手里躺着一个红色的玉镯子,光滑洁净,并不像其他东西那样布满了灰尘,光洁的表面还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黑气。我微微眯起眼,奇怪了,那黑气并不像是侵入温小姐伤口中的那股怨念,反而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难道说这镯子跟那怪物根本没关系?
“你觉得这个镯子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百思不得其解,无奈之下,我只得试试问问看身旁那个家伙的意见。
大概是没想到我会突然问他,楼厉泽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双眼睛就像千年不惊的古潭深井,深邃地让人看不透。我的心猛地一跳,又重重地落下。
“血腥味。”
“诶?”莫名其妙地突然来这么一句,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镯子上有血的味道,应该是在大量的血里面浸泡过。”楼厉泽又解释了一遍。
“有吗?”我凑近玉镯,仔细地闻了闻,还真闻到一股淡到几乎闻不到的甜腥味,“真的有血腥味。”这个人的鼻子还真能跟某种动物媲美了。
“等等,这么说来,这个镯子的主人很有可能已经死掉了?而且死之前还流过很多血?”说到这,我突然觉得背后凉凉的,这镯子的主人该不会还留在这屋子里徘徊不去吧。
“现在还不能肯定,要先知道这镯子究竟是属于谁的才能继续往下查。”楼厉泽的脸上没什么强烈的反应,让人纳闷他究竟是太镇定呢还是那张脸上根本就不会出现没有表情以外的其他表情,“看来今晚是找不到那怪物的踪迹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将红色玉镯放进怀里,他径直走了出去。
我急忙跟了上去,真是想反对也找不到理由,谁叫我把那怪物给跟丢了呢?
再回到住的地方的时候,整个园子已是灯火通明,看来刚刚闹的动静,把所有的人都惊动了,看来我和绛幽这大夫的身份是扮不下去了。我硬着头皮跟在楼厉泽后面朝温青琉住的屋子走去,那里温老爷、温青琉、苏玦等人怕是已经在等着我们了。刚走进屋子,就觉得所有人的眼光都钉在了我身上,我心虚加无助地看着绛幽,这下可怎么收场啊。却见她朝我送来一个安心的微笑,施施然地站起身走到我身边,低声问道:“怎么样了?”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被它跑了。”顿了顿,更小声地说道:“不过还是有些发现,一会儿跟你细说。”
绛幽点点头,转过身,朝着屋里的其他人微微一福:“温老爷,温小姐,苏公子,刚才我已经答应各位,等到白微回来,定会将我们的真实身份告知各位。现在我可以告诉大家,我们的确不是什么大夫。其实,白微是我的主人。”
“这又什么跟什么啊?我什么时候又变成你的主人了……”我心里暗暗咋舌,却见绛幽依然是一脸淡定的样子。
她继续说道:“我们白家世代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前几日,我们来到长安,听说了温小姐遇袭的事,心生疑惑,恐是妖孽作祟,便到了温府周围查看,果然发现温府上空盘旋着不祥的黑气,如果我们直接以除妖为由登门造访,温老爷必定认为我们是招摇撞骗之徒,所以我们才决定假扮大夫到贵府中调查事情的真相。”一番话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说的倒也是合情合理。
“妖孽作祟?如此说来今晚出现在琉儿院中的怪物便是那天袭击琉儿的东西?”温老爷有些吃惊,连忙问道。
“应该是的,”我点点头,“温小姐手上的伤口久治不愈,是因为伤口中浸染了怨气,一般的大夫自然是治不好了。我将那股怨气净化之后,那怪物感应不到,所以才会在今晚再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