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鸦啼穿透雨幕传来。
棠昭屈膝行礼:“昭昭今日便先行离去,日后一定会经常来看望父王母妃。”
宣王妃慈爱地点点头,示意她万事小心。
棠昭急匆匆地回到国师府。
“师父,可有消息了?”
玄佑看着棠昭的打扮笑道:“往日我曾说过,待你大婚之日国师府会给你备一份嫁妆。”
棠昭眉开眼笑,毫不客气地道:“那我可得狮子大开口。”
玄佑瞪她一眼:“你好歹给我留些养老钱。”
二人聊了些轻松的话题,不可避免地还是转回原先的话头。
“我按你的要求让天和堂的兄弟在城外提前备好了宋巍的祠堂,引了不少百姓去跪拜,昨日电闪雷鸣,他的那尊雕像因为引雷针的缘故被劈得满目疮痍。如今已经在安州及周边传得沸沸扬扬。”
棠昭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和快意:“若是也能像这样把他本人劈得外焦里嫩就好了。”
“流衡山的灾民已到了城外。”
棠昭嘴角噙起嗜血的笑意:“那我们便去……弑君。”
“咚——咚——”
密集的鼓声在雨声中响起。
空无一人的大街也因为这动静纷纷开门。
棠昭褪下了那身礼服,换上一袭白衣,祭奠那些因朝阳帝而丧命的冤魂。
“这不是清国公府的嫡女吗?”
“我听说圣上今日下诏封她为长宁郡主了。”
“她这是在干嘛?”
“你们……你们快看她身后!”
棠昭的身后紧跟着国师玄佑和一蒙面的黑衣女子。
薛绮说只有黑色才看不见脏污,她怕看见宋巍的血溅上来都觉得恶心。
再之后是一群干瘦的百姓,他们衣衫褴褛面色苍白却目光如炬。
任凭大雨也淋不熄眼中的恨意。
“臣女父兄死守衡河,一步未退,谁又知这邪祟是我朝阳国圣上豢养。”
棠昭声音郎朗响起。
“长宁郡主此话何意?我们圣上私养邪祟?”
“我听说安州有处供奉圣上的祠堂,前几日被雷劈得面目全非……”
“说不定是真的呢,天雷专劈佞贼邪祟。”
“咚——”
又一声击鼓声重重响起,像击打在京中百姓的心口。
“天谕二十二年,朝阳帝宋巍虐杀安州灾民幼童。”
人群开始有些骚乱。
“你说,长宁郡主身后跟着的,不会就是当初的灾民吧?”
“虐杀?这也太恐怖了,身为一国之君却如此残暴。”
“会不会是谣传,圣上这几年体恤民情,君臣和睦,怎么会是她话中那番残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