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管我们怎么努力,终究还是个游离于世界之外的边缘人。
按镇上人的话来说就是——山里人。
但凡在镇上读过初中的孩子,都得忍受这个称呼,一忍就是三年。
这是一个蔑称,从中可以看出,镇上人对我们的蔑视。
这种蔑视,仿佛深入他们的骨髓,仿佛刻在了他们的基因里,仿佛打一出生他们就比我们高贵。
诚然,他们确实比我们高贵,这是我在大学毕业后,才深刻体会到的。
同样是大学毕业,城里的孩子,很轻松就能进很好的单位。
这就是差距,山里的孩子永远都追赶不上的差距。
这也是现实,所有来自山里的孩子,都要面对的现实。
文明的世界,就像一座围城,城外的人,一辈子都别想挤进去。
倘若你真要试图去挤的话,那就是自讨苦吃,甚至是自取其辱。
曾几何时,我也天真地挤过。
结果,可想而知,所有的天真,就此碎了一地。
那一刻,我笑了。
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可笑,穷尽一生的努力,原来只是个精心策划的骗局。
于是,我成了一条寄生虫。
我寄生在文明的城市里,开始悄无声息地吸取它的脓血。
我喜欢这脓血的滋味,它让我亢奋,让我疯狂,让我着迷,让我沉沦,让我堕落,也让我浑身充满力量。
这感觉,实在太过美妙,以至于到现在,我都有些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