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长老赖皮地耸耸肩:“我原是想让平业先生搭把手,一同将那条钻入了头骨的蛊给驱逐出来,但平业先生态度坚定,我这老头子也不能多说些什么,郝爷自求多福罢。”
脑子里面有活体的确是不好办,单单凭借巫蛊之术又怎么能将其活着弄出来,假如死在里面更是摊上大事了。
蛊一旦死在人体之中,释放出来的毒素极为恐怖,足以让一头猛兽毙命。
墨阳看向平业先生,眼中的希冀也无法让平业先生恢复平静的脸庞多生变化。
平业先生大步走出这昏暗的屋子,在出大门的时候还是不放心地往里屋一看,却是无能为力。那井水产生的作用并非是凡力可以抗衡的,就如上古神器能让灵体重生,这也是不可思议的。
走出令人窒息的屋子,头上月儿正好,银色的月光轻柔地洒下来,落在井口周围,却是平添一股诡异。那井的年头谁都无法追溯,上古时候又发生过什么,也是没人能知道。只是这天下之大,佛说三千大世界,亿万小世界,那这九州大陆到底属于哪个?
身后步履沉重,平业先生叹了口气:“三哥,你莫要劝我,我不占卜,不懂你们的世界,不管这世上神明几多,在昆仑墟也好,在蓬莱岛也罢,于我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我要的只是一颗安静的心,度过余生足以。”
“你能安静下来吗?”平乐先生靠在破旧的门栏之上,也不想想他这样强壮的身躯会否将门栏给靠倒,当然墨阳还是狗腿地为他捏了一把汗。
“我如何不能安静,我吃得好睡的好……”
“如果好,就不会一头白发苍苍,连我都不如。”平乐先生抢过话来,“我以为你是为了墉啸城的百姓而熬出了白发,但现在想想也不过是二十三年的事一直如梦魇那般缠绕着你。你从来不多话,出游历练也是独身一人,我们谁都不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出去的时候开开心心,回来的时候却是死气沉沉。四弟,你还拿我们当兄弟吗?”
说着,平乐先生便是靠近那口井,深深地吸了口气:“你想知道什么,不如求助于上苍,这口井可以给你半分希望。”
“她早已死去,这井于我来说又有什么用?”
“她虽死了,可你却有后人。”轻描淡绘的声音之中夹杂着一丝老不正经的味道,平业先生猛地一回头:“你说什么?”
云海长老摸着自己乱糟糟的胡须:“我说你有后人。”
“不可能!”
“也罢,你不信我又何必当个长舌妇。”云海长老深沉一笑,转身就要往里面走,平业先生却是当下脱口而出:“慢!”
云海长老晃晃悠悠地收回迈出去的左腿:“怎么,又信了?”
平乐先生瞅了瞅自己四弟那不确定的神色打起了圆场:“这种事当然是宁可信其有呀,万一是真的,我墉啸城定是得感谢你,若是假的,对于我们来说也没差。不过这希望变作失望,云海长老还是不要拿此等事来开玩笑。”
“这事儿岂能有假,当年可是我亲手接生的。”提起这事儿,云海长老厚实的脸皮子都变得稍稍有些酡红,一个大男人居然没个法子给女人接生,幸好他脸皮不薄,否则当年就是沟里面人的白眼也得让他悬梁自尽以谢天下。
“孩子在哪儿?”
“我为何要同你说,你不是不喜欢巫族么,这孩子现在就是咱们巫族的一员。”云海长老脸皮不自觉地抽搐了一番:“也亏得这孩子,否则只怕那姑娘也活不下来。”
“她呢?”
“她……我却是不能告诉你。”
“为何?”
云海长老神色复杂地想了想:“唔,这个问题比较严重,我得保个密。”
双方气氛有显得比较凝重,平乐先生赶紧又冒出来打圆场:“大家都有大家的秘密,四弟你也不能勉强人家不是。不过这孩子既然尚在,那母亲的事儿,云海长老也不能藏着掖着不是,我看呀……”
“您老人家是墙头草,还是不要说话的好。”李绮罗慢吞吞地走出来,眼底闪过一抹不放心,但很快又被悄然掩饰而过:“我才不想理你们这些破事,不过这阙丘井井水饮下之后到底会怎样?”
云海长老笑道:“你不是应该知道她是女儿身了吗?”为了确保自己言辞一致,云海长老还特意拉直了手臂指着里面的屋子,又佯装漫不经心地道:“她死她活都与你无关,你如此担心作甚?”
李绮罗面色一红:“我才不是担心她,我只是好奇,万一哪日我族中人不慎饮下,也好有个对策。”
“哈哈……”这借口委实太过牵强,试问在巫族之中谁人不知道这阙丘井,谁又敢来擅闯十里桃林,更别说没事来干扰这口神井了。
“彼岸花开,如梦初醒,身在月中不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