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单子说:“但是除了这些,你母亲还有首饰和庄子,银两,这些怕是不会霉掉,不会打碎,更不会过时吧,你母亲走之前,身边应该有些亲戚故旧,你悄悄寻访几位,请她们做个见证,去族长那里述说你的委屈,我倒要看看,你们史家的族长会让史家的姑娘光着身子嫁出去吗。”
史湘云眼睛都凉了:“我依稀记得当时有几个族中的长辈,这些年,她们对我也甚是关系,谢谢宝钗姐姐,我差点儿被我婶婶唬住了。”
“木工的事儿便交给我们薛家吧,便是绫罗绸缎,我也可以帮你张罗有些,只是我身子不便,不好帮你去找族长,这便要靠你自己了。”
“宝钗姐姐放心,你给我出的主意甚好,我自己便能把该要的要回来。”说罢她深吸一口气,斗志满满的走了。
宝钗看着她的背影微叹,跟前世一样,史湘云的婶婶侵吞了自己侄女的嫁妆,自己前世是带着人去史家,帮她撑腰,但是效果不佳,还是老祖宗将她叫到跟前,分析厉害,让史湘云去族长面前闹,方才把事情解决,今生她干脆把方法直接丢了过去,想来聪慧如湘云知道该怎么做。
史湘云在街上买了几味糕点,挨家挨户的拜访了当年母亲朦胧之际在场的长辈,在知道了史湘云婶婶的恶行后,那几位长辈都愤愤不已,均表示会帮她作证,于是,在几天后,族长叫来了史湘云的婶婶,没好气的说:“她一个孤女也是可怜,这些年被你折腾,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不想帮她添置嫁妆我也理解,但是你把原属于她的嫁妆也吞了,那可就过分了。”
婶婶忙将之前的说辞又说了一遍,族长冷笑了起来:“你就哄哄那些涉世未深的小丫头吧,嫁妆都是锁在仓库里的,仓库四脚定期更换防霉的药物,若是那些绸缎霉掉了,我倒要问你,难道把买防霉药物的钱也贪了?”
婶婶愣了一下,不服气的说:“现在世道艰难,哪里有那么多闲钱做这个。”
“那其他的衣物怎么都好好的,就那些绸缎霉了?”族长白了她一眼,“然后那些瓷器不都是放在箱子里封好放在仓库里吗,怎么会被打碎,还是被孩子打碎的,孩子能进仓库吗?”
见婶婶额上冷汗都下来了,族长继续说道:“便是如此,那么那些金银,田契呢,也霉掉了?被人砸了?”
婶婶再也憋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知道那小妮子来告状了,可是你不知道,这么多年我们生活艰难,那个小妮子还成日起幺蛾子,若不是为了养她,我也不用花那么多钱,她母亲的嫁妆都贴补到她身上了。”
“屁话,史家每个小姐都有分利,看来你管家不利啊。”族长不耐烦的说,“你也别跟我在这里胡搅蛮缠,要么你照着她给的嫁妆胆子把东西补齐,要么你以后别当家了。”
见族长有些发火了,婶婶心里胆怯,只得答应了。
看着失而复得的嫁妆,史湘云松了口气,正好薛家把整修好的家具送过来,于是在送嫁妆的那一日,史湘云的八十八担嫁妆也整整齐齐的送了出去,虽然每一担都打了折扣,好歹也没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