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吧,我知道了。”陈力军说。
“你昨天晚上已经让团长逮住了,已经不能入党了,再出什么事会被开除的!”陈家伟着急的说。
陈力军立刻生气的说:“我的事我知道,你先回去吧。”
席在恩吃惊的望着他:“你昨晚回去晚了吗?”
“没事。”
“还没事,昨天晚上回去晚了,大门关上了,是翻墙进去的,正好被团长逮住了!”陈家伟说。
“我叫你先回去!”陈力军生气的说。
陈家伟走了。
“你也回去吧。我没事的。”席在恩不知说什么才好。昨天晚上躺在他的怀抱里几乎要睡了,竟然忘记了时间,昨天晚上,她实在不舍的他走。
直到张红美又回来了,看到两个人甜甜蜜蜜的样子,吓了一跳,对陈力军说:“已经九点了,你还不快回去!”席在恩才慌忙的抬起头来,催促陈力军快走,没想到就真的出事了。
“没事,下次还有机会的。”陈力军拍拍她的小脑袋,“不要为我担心,要相信我。”
“可是……”
“没有可是,过去的已经过去,现在无法弥补了,以后有的是机会。”陈力军说。
席在恩心里充满了愧疚,她知道有些事情对于老百姓来说是很平常的事,可是对于军人来说,却是很重要,常常会关乎他一生的前途命运。只是为了来看看自己,他就可以对此忽略不计,也许他的心里也很难过,也很痛苦,却不愿意让她知道,还是来陪他。
席在恩心里刀绞一样的难过。
如果以后可以嫁给他,或许可以补偿自己的过失,可是……自己注定是不会嫁给他的!
现在她只不过是发作了一次,他就丢去了入党的资格,以后自己还不定怎么样呢,难道要他再失去军人的资格?
即使他宁愿失去军人的资格,要他一边照顾自己,一边去工作,即使他愿意,自己又怎能忍心?
她泪眼朦胧,注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自己一直期待着,一直梦想着的男人,近在咫尺,却仿佛远在天涯,似乎轻轻的伸出手去就能捉住,却又像云一样,化成雨水流走。
一千种的期待,一千种的梦想;一千种的柔情,一千种的惆怅;一千种的无奈,一千种的千回百转。万万千千的思绪在心中绞成一团,令她无语凝泣。
“你怎么了?”陈力军看她很痛苦的样子,以为是身体不好。
“哥哥。”席在恩轻轻的叫着。“如果你是我的亲哥哥就好了。”她想,如果是亲哥哥,既可以在她想看的时候就去看他,也可以不必面前着这样残酷的抉择。
“那我可没办法。”陈力军说,“那可不是我说了算的事。”他爱惜的看了看她,“放心,我会比亲哥哥还要亲。亲哥哥不会和你一辈子的,等他结了婚,就会去关心别的女人了。我会爱护你一辈子,傻丫头。”
“你,还是回去吧。万一学校找你怎么办。”席在恩还是不放心。
“不会的,有事也得等到星期一再说。”
“哥。”
“嗯。”
“你要永远记的我,不要忘了我。”席在恩说。
“我会永远记着你,记你一辈子。”陈力军又说。
“你相信奇迹吗?”席在恩很想再发生一次奇迹,毕竟人的一生中有一次就是很难得的了。
她在十五岁的时候,总是会梦到一个人,对她说,她一定会考上大学,他就在她考的那所大学旁边的学校里等着她。然后她就考上了大学,遇到梦中的那个人——陈力军。
现在,她躺在大学的校园里,梦中的那个男人就在自己身边。
“我不信。我只相信自己。”陈力军说。
席在恩默默无语。她知道陈力军是个很现实的人,没有梦想,也没有张狂,他更在意现实中的一切,他只想拥有实实在在的可以属于自己的一切。
而自己,从生下来那一天,就注定了靠梦想而生存,如果没有梦想,她现在早已是黄土一杯。她忽然间很希望,很希望自己会马上好起来,不需要有多大的毅力,不需要有多强的意志,只要能做到一个平常人能做的一切就足够了,那么她可以不顾一切的嫁给他,生生世世和他在一起。
我一定要她起来!我一定会好起来的!席在恩咒语般的喃喃自语。
“你在说什么呢?”陈力军好奇的问。深隧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精灵一样的女孩,她的每一份欢喜,每一份忧愁,总是能够轻易的拔动他的心弦。
是的,我一定会好的!席在恩注视着他的眼睛,那里满面全是爱。我不能让他属于别的女人,为了他,我一定要好起来!
十七、幸福如此容易
一篇杂志上的文章,名字叫《爱过,不要错过》。
人的一生,很短,往往短到不能够遇见自己的爱人,或者在自己已经属于别人的时候,才与相爱的人擦肩而过。或者是你爱着人的往往爱着别人,而你不爱的那个人,却深深的爱着你。最终在一起的那个人,说不定既不是你爱的人,也不是爱你的那个人,往往都会失去了。
要是遇见一个既爱你,你又爱他的人,却是千难万难。碰巧千难万难的让你碰上了,又会因因种种本不应出现的事,让两个人不能在一起。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缘是人定,份是天定。可是,天上的月老为什么总是把红线随意的一丢,然后任他看尽天下的悲欢离合。
现在爱着自己,自己又爱着的男人就在的眼前,不能够让他从自己的身边错过。席在恩这样对自己说。至少为了他,要活下去,直到不得不老去。
陈力军成了她活着的希望,成了她愿意活下去的源泉。
席在恩第一次认识到:活着,真的是件很快乐的事。被人爱着,更是那样的令人愉悦。她第一次,对“生”有了深深的留恋和不舍,是心甘情愿的,是幸福的渴望着的“生”。
有一天,席在恩要张红美和她一起去白求恩医院检查一次。
“医生,我有什么问题吗?”
席在恩不相信还能查出什么来,在琴岛已经检查了很多次了,都说没事,就是身子虚,又太用功,累的,多吃些补药就好了。席在恩吃的补药比饭还要多一些。
医生详细的问了她的一些事。
席在恩告诉医生,母亲在怀自己的时候生过病,一生下来自己就很弱,一天吃不了一个鸡蛋。后来因为自己长得太弱太小,母亲便从小给她吃人参、天麻,甚至是蛇等各种动物。自己常常毫无意识的就睡过去了。
医生笑了:“可怜天下父母心!你没什么大事,是神经性间歇睡眠症,我一个同事也有过。你身子底子单薄,吃的营养过高,消化不了,久而久之,导致神经过敏,精神恍忽,记忆力消退,加上血压太低,可能是家族性遗传,有时会出现短暂的休克,引起双目失明。”
“那,我会活多长时间呢?”席在恩咬咬牙,问道。
“什么意思?”医生惊讶的问。
“我是说,我还能活多长时间,什么时候会死掉?”
“你怎么会这么想?”医生突然笑了,“你喜欢看《红楼梦》吧?”
席在恩脸红了红,想起中学的时候同学都叫她“林妹妹”。“看过,十几岁的时候看过。”
“是不是喜欢看林黛玉那几章?”
“怎么这么说?”席在恩吃惊的问。
“看你说话那口气,那神态不就是活脱脱一个林黛玉。不就是身子弱一点,神经脆弱些,就吓成那样子了,怎么会活不长了?”医生叹了一口气,“曹雪芹一篇《红楼梦》成就了一个林黛玉,可不知道葬送了多少个‘林妹妹’。”
“可是,以前,”席在恩咬了咬嘴唇,“我经常分不清白天黑夜,记不起自己做过的事,还莫明其妙的流眼泪。很多医院都检查过了,都说没毛病。如果真有什么病,我也不会害怕,我可以去面对它。可是去面对一个无知的东西,我怎么会不害怕呢?正常的人怎么会像我这样呢?”
“是这样的。其实你也是碰巧了。我在医学上也没有学到过这一点,是因为我有那样一个同学,后来又是现在的同事,所以才知道你的病情,你的事,医院里的确查不出来的。不发作的时候跟正常人完全一样,是吧?”医生问。
“是啊。”
“还挺精神呢。”张红美插了一句。
“那医生,我要怎么办呢?要吃药吗?”
“不用。我建议你现在如果手里还有人参天麻什么的补药也最好不要吃了。”医生想了想,“你尽力多吃些五谷杂粮的东西,少吃补药,你的身子虚,吃的多了反而有害。多运动,心情好些。时间长了就会慢慢好起来。人的血压会随着年龄的增加而增长,血压上去了,不要想的过多,应该会没事的。你小时候吃的补药过多了。”
“那不会影响工作吗?”
“会有一点,那个同事当时也是常请假,不过现在好了,她还是妇外科的主治医生呢。”
“可以结婚吗?”
“那当然。医院里都查不出来的病,婚检那边更查不出来,当然会给你开介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