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山南回过身,看见镜子上的雾气,一掌抹过去,擦出一道清晰的眉眼,而眼前晃过这次两天一夜任务中的各种片段。
刚来帕市的时候,王建军曾给他讲过这么一段话。
“我有个战友在红站,一个人查了160kg的海/洛/因,内陆的缉毒犬上了高海拔,鼻子就没那么灵了,多数时候还靠观察力和经验,他跟我说帕市的几个站加上边控,不算大/麻的话,一年抄掉的量在一吨左右,你想想这个数字,让人恨得牙根痒痒。”
以前,柳山南只从新闻上,或者前辈口中听说过有名的金三角,却对“金新月”了解甚少,但他现在知道了,金新月是全球最大的毒源地……而这个区域流通毒品带来的问题才是真正极端的危害。
在这个城市见过多少张笑脸,他们就有多想保护这里的安宁,即便累,即便有伤痛,都深埋进心底,咬牙坚持。
……
洗漱完,柳山南刚打算入睡,见对面已经躺下的晁尚“腾”地坐起来,手里攥着手机,两眼发直。
“怎么了?”,柳山南问他。
晁尚低头,不说话。
柳山南下chuáng走过去,见他手机屏幕黑着,看不到什么内容。
“到底怎么了?”
柳山南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我外公去世了。”,晁尚说着双手捂住眼睛,不想掉眼泪被兄弟笑话。
柳山南最能了解这种隔辈亲的感情,毕竟他和爷爷感情很好。
“刚才我爸发信息给我,说外公刚刚走了。”
柳山南拍着晁尚肩膀,沉沉叹了口气。
晁尚抬头,摸了两把泪,说:“我想跟队长请假,能批吗?”
如果是平时估计差不多,但是年底比较紧张,不一定。
柳山南实话实说,让晁尚别抱太大希望,万一和妈妈说了能回去,到时请不下来假期,害家里白等一场。
晁尚听完点点头,破涕为笑,“你说的对,咱们的职业本身就特殊,有些东西注定享受不了,也陪伴不了。”
柳山南拿来纸巾放他身边,现在什么安慰的话都无济于事,毕竟老人已经走了。
“睡吧,我没事。”
晁尚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回来把灯熄了。
深夜,警队进入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刻,窗外红旗飘扬,远空繁星点点。
……
从元旦之后,很多单位都进入了chūn节之前比较放松的阶段,但对于公安战线来说,这是一年中最忙的时候,为了保障治安安全,特警总队、支队还有其他公安gān警们没日没夜地巡逻。
池信经常在街上看到他们的身影,只是一次都没见过柳山南,他们之间依然靠每天的视频和信息联系。
这两天池信心里总觉得有事儿,七上八下的,直到丁竹出现,她才清楚怎么回事儿,那个受伤的男人要拆线了。
见到丁竹,池信刚要问候,就见丁竹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