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院子里,押着逃跑未遂的崔永昌,脸贴着板凳趴着,被几个亲兵按住了胳膊,动弹不得。
两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立在旁侧,手里提一杆胳膊粗细的军棍,怒目圆睁,摆出骇人的架势。
那模样,似是只需一声令下,当即就能叫跟前的小世子体识到人间疾苦。
曲妙妙偷瞄那高举的棍子,暗暗道:别说打足二十棍子,就是一两下,也够崔永昌吃一壶的了。
“哼。”
辛氏自鼻孔轻嗤一声,“吃酒作祸,误了生意上的事不说,整日里只在你跟前横挑鼻子竖挑眼,这等无赖混账的东西,你还替他求情?”
”小姐,世子爷身子骨孱弱,姑爷又不在家,这二十板子打下去,要是生出个好歹,可……”chūn姑姑也在一旁说情。
辛氏凛色:“在外头吃花酒就不作践身子?能醉大半个月的东西,身子骨不比咱们要好?”
“小姐——”
chūn姑姑还要再劝,被辛氏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打!”
辛氏态度决绝,外头的亲兵也不敢塞责,互相递了个眼神,攥紧了棍子,牙一咬,便狠狠落下。
“啪啪。”
接连两声,打得清脆,明显是棍子支着棍子,做了样子给上头瞧的。
辛氏乃常年在外走动之人,岂会听不出这点儿猫腻。
“好大的忠心!”辛氏冷笑,起身出去。
眼睛往众人身上打量一圈,瞧出名目,戟指怒目的便冲路喜骂道:“你们这些猴崽子!平日里纵着他胡作非为也就罢了,这会儿在主子面前也两头白面,好大的胆子!”
又呵斥左右,将路喜连带着方才那两个执棍的小子一起捆了,一并作罚。
见自己的后手被揭穿,崔永昌心里也慌,他趔着欠身,刚想开口服软,就听见外头有窸窣脚步。
chūn姑姑赶忙出去,听了消息,笑着过来说话:“小姐,伍爷来了。”
怕辛氏还要再打,chūn姑姑将崔永昌护在身后,又劝一句:“年前来信,伍爷就念着身子不好,咳嗽不止,天冷后又添cháo热盗汗之状,身子骨也日渐消瘦,大有气yīn耗伤证型,咱们不得出去迎迎才是正理。”
崔永昌也大着胆子出言揣测:“大舅舅是来投医的?”
他盼着哄他娘出去,自然语气咋呼,把投医两个字咬得一清二楚。
辛氏手里经营有药材生意,名下医馆亦有不少圣手高人,人家千里迢迢地拖着病体前来,恐也是为了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