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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原来是公主

厨房里。

凌冽跟两个士兵说要可以切片的大鱼,那两个士兵当即去找了。

海边,什么海产都是现成的,所以士兵找起鱼来也不难。

凌冽抬头看过去,看见慕天星站在案板前很用心地切着肉丝。他心里惶惶不安,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你要不要我帮忙?”

慕天星摇摇头:“我能看出你很为难,所以,我问你三个问题,你只管回答是与不是就好。”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绵软得不行。

她不会告诉凌冽,在他走了这么长的时间里,她几乎一秒钟都没有睡过。

担心和害怕将她折磨得几乎要碎裂,她却咬紧牙关,说什么都要死撑着,要看着他安然无恙地回来。但是眼下,她难过得要死。

凌冽看着慕天星这副无力的样子,心疼不已,从她身后将她拥在自己怀中:“小乖,你问吧。”

慕天星手上的动作没停,她的面上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内心暗涌不停。

“我……是不是凌云的女儿?”

“不是。”凌冽吓了一跳,生怕她胡思乱想,几乎没过一秒钟就回答出来,只是为了让她安心。

他瞧着她眉间的褶皱平了一些,接着又紧了一些,他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眉心,想要帮她抹平。

慕天星噙着泪,甩了甩头,也甩掉他的手指,回过头来看着他:“呜呜……你不要因为怕我接受不了事实,就骗我,我跟莫善是不是双胞胎?”

“不是。”凌冽眸光一深,捏住她的小下巴,俯首一吻。

在她昏昏沉沉的时候,他带有磁性的嗓音响起,几乎在诱哄她:“小乖,你说过问我三个问题哦,我已经回答了两个,所以现在,你还剩下一个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移开视线,不去看她,努力平息心中的欲火,提醒道:“皇爷爷饿了,还在外面等着呢。”

慕天星这才回神,转身站好,继续准备煮面的配菜。

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呢。她想了又想,思忖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小声道:“我跟你永远不会分开,是不是?”

凌冽怔住了,他以为她会问“我跟莫善是不是同母异父的姐妹”。

他相信,以小丫头的智商,想到这一层并不难,却没想到,她最后居然会问这样的一个问题。

原来,在她的心中,最重要的不是父母是谁,而是她跟他能不能永不分离。

这多么像小丫头的想法啊,稚气又单纯,偏偏温暖着凌冽的心,他的灵魂仿佛被她点燃了。他愿意陪着这样单纯的丫头,心里只有他的丫头,跟她风雨同舟,艳阳同行。

“是,我跟小乖会永远在一起,永远永远在一起。”他十分肯定地回答她,见她的瞳孔一亮。

那些纠结与阴霾像是被他轻柔的话语吹散了一般,拨云见日。

慕天星看了他一眼,目光深邃,咧嘴一笑:“那我就不担心什么了。”

她一开始问凌云是不是她父亲,是因为担心她跟大叔不能在一起。

“大叔,只要你能一直在我身边,只要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我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因为不管我遇到多苦多难的事情,都有你在我身边,只要有你在,我永远不会感到绝望。”

她非常坚定地吐出一个个字,清晰有力,而这些字像是一道神奇的咒语,敲打在凌冽的心上,深入骨髓。

当天晚上,凌冽一共做了六盆鱼。

洛天凌、乔歆羡、凌冽,还有慕天星四个人在餐桌上吃了一盆鱼,晏北、卓然,还有卓希领着青柠,带了一盆鱼去医院里跟倪雅钧一起吃,顺便看望莫林,看看她的病情如何了。

余下的四盆鱼分给了这些日子里与凌冽出生入死的士兵们。

凌冽做鱼的法子是倪子洋自创的,凌冽做的鱼就这样被大家称赞了整个晚上。

慕天星看着众人把鱼吃得差不多了,这才烧开水煮面。

这一天,洛天凌过得很满足,喝了孙媳妇敬的茶,尝了孙媳妇煮的面,还吃了孙子做的鱼。

凌云在晚餐前就醒了,一睁眼就看见洛天凌,叫了一声“二舅”。但是,洛天凌闭着眼睛,不看凌云,只是一挥手,让乔歆羡等人把凌云带下去软禁起来。

他们吃饭的时候,乔歆羡给凌云送了半碗鱼肉、一碗面。

这会儿,夜色一点点变浓,海面一片宁静而深远。

翻云、覆雨玩得不亦乐乎,小鳄鱼还在那只杯子里待着,卓然看它刚出生,挺可怜,便去厨房切了点儿生肉,剁成末,丢在杯子里,肉末很快就被小鳄鱼吃完了。

凌冽说,这次莫林有功,倪雅钧也成长了,这只小鳄鱼就送给他俩做宠物了。而那个鳄鱼蛋被凌冽带回房间收好了。

洛天凌看见鳄鱼蛋的时候,微微一笑:“你父皇小时候就喜欢这类别样的宠物,我们家里连孵蛋的温箱都有,还是专门从农科院找来的。”

凌冽闻言,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局促:“喀喀,我就是给他带回去的。”

当时,翻云给他抱了好多鳄鱼蛋回来,他吃鳄鱼蛋的时候就想到了洛杰布,知道父亲小时候喜欢掏鸟蛋、孵蛇蛋什么的,便想着留下两个鳄鱼蛋,给洛杰布带回去。

他没想到,有一只已经破壳而出,成了小鳄鱼。

洛天凌的嘴角浮现出柔柔的笑意,他点点头,不忘告诉凌冽:“我来的时候,你父母其实比我早一步抵达机场,只是我拦着他们,没让他们来。我登机的时候,你父皇跟我急红了眼,还骂我浑蛋呢,他跟你母亲都特别担心你。”

凌冽面色一喜,如孩子般腼腆地笑了起来:“呵呵,是吗?”

“是啊。”洛天凌又道,“他说,你一直不怎么理他,他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来救你,想好好表现一下,却被我抢了先机。呵呵呵……”

凌冽笑了。

这一夜,慕天星起初是陪着凌冽跟洛天凌聊天的,后来,不知不觉她就睡着了。

凌冽先将她抱回房间,给她盖好被子后,再出来跟洛天凌聊天。洛天凌给他讲了祖辈们的故事,他听得格外入神。

凌晨三点多,卓然他们开车回来了。

晏北刚刚走到大厅,见洛天凌还没休息,当即着急起来:“老爷,您不能劳累了,快睡觉吧。”

凌冽一看时间,这才惊觉时光飞逝,不敢再聊了,跟晏北一起扶着洛天凌进卧室去了。

凌冽刚道完晚安,身后便传来洛天凌幽幽的声音:“这次乖孙立了大功,可有特别想要的奖赏?”

凌冽转身,看着不远处慈眉善目的老人,爷爷尽管对着他微笑,可是,爷爷看起来狂放不羁,有着铮铮铁骨。

凌冽想,等他老了,就是爷爷现在的这般模样。

至于特别的奖赏……

凌冽的黑瞳泛起丝丝缕缕的期待,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渴望,盯着洛天凌:“有的。我想要一场举世瞩目的婚礼,让我的父母在所有人的祝福下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洛天凌还在等,可是凌冽说完这句就没了。半晌后,洛天凌了然地点点头:“嗯,你去吧。”

凌冽再次转身,身后再次传来了洛天凌幽幽的声音:“乔家与我洛家是至亲,乔家人永远不可能背叛洛家。所以,你不要因为歆羡大你一辈,就对他敬而远之。他辈分高,年纪却小,能力压众人成为整个宁国军权的领头人,靠的不是皇室外孙的身份,而是靠他自己的能力,他也是我洛家优秀的儿女,身上流淌着我洛家一半的血。你在外长大,宫中各个派别里都没有你的眼线,你将来回宫,难免会吃亏。所以乖孙啊,今日我为什么独独带了他过来?我就是带他过来,跟你亲近亲近的。你若能跟他成为生死之交和推心置腹的兄弟,那么将来,你回了宫,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凌冽没有回头,点点头,心中生出无数感动:“孙儿谨记皇爷爷的教诲。”

待凌冽离开之后,洛天凌在晏北的搀扶下进了浴室。他一边泡澡,一边拿着手机打了个电话。

等电话那头的人接通了,他便笑了,很温柔地唤着:“喂,小珠珠啊……呵呵,我今天见到乖孙了,我跟你说啊……”

月儿遥遥海边坠,月下的人各有各的故事。

医院。

莫林跟莫善已经转到花旗国的军医院,而且莫善那儿二十四小时有人看守,等同于被软禁了。

莫林住进了最优等的病房,受到贵宾级的待遇,所以得到最好的治疗与照料,就连管床护士都是两个会说宁国话的。

倪雅钧紧紧地牵着莫林的一只手,趴在莫林的床边睡着了。

凌晨六点,护士过来给莫林测体温的时候,轻轻拍了拍倪雅钧的肩。他睡眼蒙胧,睁开眼睛,抬起头望着护士:“怎么了?”

他现在不怕别的,就怕莫林的身体出现问题。她从晕倒到现在,中途转院时在救护车里迷迷糊糊地睁开过眼。她看见了他,握紧他的手后就睡了,一直睡到现在。

护士微微一笑,道:“你要赶紧给病人清洗一下身子,我七点钟过来给她的伤口上药、包扎。”

“清洗身子?”倪雅钧有些木讷地跟着念了一遍。

护士点点头:“对的。”

他想起昨日刚住进来的时候,医生还问过他需不需要高级护理,当时他脑子一热,只觉得自己心爱的女人不管要做什么,他都要亲力亲为才安心。现在静下来他才反应过来,原来还要清洗身子?

“喀喀。”倪雅钧的耳根染上一丝红晕,“洗哪里啊?”

护士憋着笑:“不然,我帮你请一个高级护工?”

清洗病患身子的时候,还要按照一定的配比混合药水洗,然后用药水擦拭病人的身子。男子看起来有些腼腆,似乎还不是这个病人的丈夫。

倪雅钧闻言,连连点头:“好的,我在一边帮忙就好。”

“嗯,您不是她的丈夫吧?”

“是的。”倪雅钧脱口而出,口吻相当坚定,“我是她的丈夫。”

护士诧异地看了倪雅钧一眼,便出去了。

房门刚合上,病房里就传来了一阵低低的笑声:“呵呵呵……”

倪雅钧看过去,发现莫林已经醒了,她的身子跟随轻笑声不断颤动着,只是她的额头上还有些细密的汗珠,她应该很疼才对。

他有些担忧,靠近她,帮她擦掉额头上的汗珠:“疼吗?”

莫林的双眸中有泪光,清亮得很,她的声音略微沙哑:“倪少,我还能看见你,真好。”

倪雅钧鼻子一酸,不说话了,转身忙活了一小会儿,端了杯水来,将吸管塞进莫林的嘴里:“你喝点儿。”

莫林大口大口吸了温水,喉咙润润的,挺舒服的。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冲他莞尔一笑:“你不生我的气啦?”

倪雅钧一脸无奈地看着她,既委屈又气恼。他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有些凶狠地说:“你都对我做了那种事情,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以后要是敢对我不好,我饶不了你。”

说完这些话,倪雅钧已然面红耳赤。莫林前一刻还在笑,这一刻已经低声哭出来了。

瞧着她脸颊上滚落的泪珠,他手足无措,慌了神,连连道歉:“对不起,你别哭,我不是真的凶你!你别哭,对不起。”

他抽了纸巾帮她擦眼泪,笨拙的姿态令人觉得倍感温馨。

莫林抬手,接住了那些纸巾,一边擦一边道:“我……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呜呜……是我太自私了,只想着不给自己留下遗憾,却没想过你以后会不会留下阴影!对不起,呜呜……真的对不起……”

“你别哭了,怎么越说泪水越多了?”

“呜呜……所以,倪少,你不用……你真的不用这么轻易就对我说出负责的话!我知道,你连谈恋爱都是想了又想,才下决定的,你是一个特别认真、特别仔细的人,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

“你是在怪我没有保护好你吗?”倪雅钧在莫林身侧坐下,轻轻抚着她的脸颊,“莫莫,以后我不会再让你陷入那样的危险中了,或许现在我还不能跟我哥一样强大,但是我会进步的。莫莫,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是,不是的,是我配不上你。我希望你慎重选择一个结婚对象,然后幸福一辈子,而不是因为我自私地占有过你,所以你就认命般选择我,我不要你对我负责,因为我是心甘情愿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你到底懂不懂?”

莫林此刻的思绪有些凌乱,她是真的爱着倪雅钧的,却又害怕他娶她是因为责任。

她知道倪雅钧对她是有真心的,但应该是喜欢,还不到可以娶她的程度。只是,她对他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两人有了关系,所以他才会说要娶她。

但是,与其在两人婚后,让他留有遗憾,她宁可现在就退出,让他好好寻找一个他深爱的、娶了不会后悔的女人。

这种心情,可能旁观者很难理解吧。

倪雅钧气恼得直接咬住了莫林的唇,她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他感受到她彻底老实下来,这才松开自己的唇,懊恼地看着她:“莫莫,你别再折磨我了。”

他说完,很认真地看着她:“如果你心里还有犹豫,我们就继续之前的恋爱方式。你是我的女朋友,我是你的男朋友,我们是恋人关系。至于结不结婚,我们一边走一边看。眼下,我们只是单纯地相爱着,好不好?”

看出小丫头有些钻牛角尖,倪雅钧选择让步。只要他心里认定了她,他愿意为了她变得强大起来,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倪雅钧想起慕天星,慕天星每次跟凌冽分开,哪怕处境再艰难,她也坚信凌冽深爱着她、会思念她、放不下她。

所以,倪雅钧觉得,莫林此刻会钻牛角尖,完全是因为他做得不够好。

认清了这一点,他亲了亲莫林的额头,微微笑着:“莫林,我爱你。”

莫林睁开眼,有些惊愕地看着他。

他笑了笑,在她瓣上啄了一下:“我是真心的,真心爱着你的。”

“倪……少?”

莫林刚开口,就听倪雅钧很认真地纠正她:“我们都这么亲密了,你还叫我倪少,会不会太生疏?”

莫林的额头上新冒出淡淡的汗珠,身体上的疼痛此刻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她望着倪雅钧信誓旦旦的样子,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幸福:“雅钧。”

倪雅钧温柔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嗯。”

别的话,他都不多说了,说得再好听也没用,他会努力做给她看。

海边的盛夏,清晨总来得特别早。

慕天星酣睡了一夜,在一片晃动中醒来,她觉得世界摇摇欲坠,有一种肿胀、心慌的感觉。

待她看清眼前的男子一脸心满意足的笑容,她真是羞得无地自容。

凌冽俯首,吞下她所有的抱怨,拥紧她的小身子,冲上了幸福的云端。

当一切归于平静,他埋在她细嫩的脖颈上轻笑着:“小乖,你越来越甜了。”

慕天星闭上眼,用双臂圈住他的腰肢,感受着他的存在,心里被填得满满的,特别踏实:“大叔,你以后若是要做冒险的事情,可不可以提前告诉我?”

问完之后,她忽而改口了:“不对,没有以后,没有下次。”

凌冽了然于心,将下巴搁在她的小肩膀上蹭了蹭,很温柔地道:“嗯。”

他想着,昨晚皇爷爷说过,今天还要去花旗国皇宫赴宴的事情。皇爷爷的意思是,让他带上慕天星去,很多事情不用多言,让花旗国皇帝问慕天星就可以了。

凌冽翻身而下,侧过身,支起下巴,另一只手把玩着慕天星浓密的长发,爱不释手:“小乖,花旗国皇帝知道皇爷爷来了,邀请我们去吃饭,一会儿我帮你挑一条裙子。”

慕天星当即紧张起来。

凌冽的心头闪过不忍,解释道:“你只当成是普通的宴就可以了。我听皇爷爷说,花旗国的皇帝是一个非常善良、非常正直、体恤百姓的男人,花旗国的个人赋税,以及医疗费用等一直很低,就连大学也是让适龄的子民免费念的。花旗国的国民经济来源方式有限,在进出口贸易上,因为花旗国临海,很多海产成了这里居民的主要生存来源,但是做得好的企业并不多,大多还是外企与花旗企业合资的。即便如此,花旗也是个令人尊敬的国家,因为它顽强生存,却从不卑微,在强国的施压下,它永远保持正义,而不盲目屈从。这是需要极大的勇气和准备的。”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慕天星清亮的眼睛里满是戒备,凝视凌冽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凌冽轻叹,道:“皇爷爷说,他做洛氏总裁的时候来花旗国游历过,那时候的花旗国皇帝做过他一段时间的挚友,他敬重花旗国皇帝的为人,打开了宁国通往花旗的经济之门,大量收购花旗国生产的海鲜、珍珠,并且在花旗国投建了一个万众瞩目的度假主题公园,吸引全世界的游客到花旗国观光,促进花旗国的经济发展。”他顿了一下,拥着慕天星,很认真地说,“不管花旗国的皇后是不是居心叵测的女人,但花旗国的皇帝却是一个真正善良、正直,并且宽厚的男人,这就足够了。”

凌冽在心里说:所以小乖,你一会儿见了你父皇,千万不要因为被你母亲遗弃的事情,觉得难过,你应该庆幸你继承了你父皇的美德,也应该庆幸你被富裕的慕家收养,慕家将你视如己出,养大了你。

凌冽满怀忐忑,担心自己心上的人儿伤心难过。

慕天星没有答话。

夫妻俩简单地洗了个澡,换了衣服。

他们不需要特别购买新的礼服,因为他们平日里穿的全部是奢侈品牌。凌冽对生活品质的要求非常高,就算稍微过得去的,他都不会要。

上午十点,当他们手牵着手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洛天凌刚刚起床。

洛天凌坐在沙发上,含笑凝视着高大帅气的孙子,还有美艳动人的孙媳妇。他看到洛家后继有人,似乎就看到了收复花旗有望。

“皇爷爷。”慕天星乖巧地唤着,洛天凌连连点头。

凌冽却白了洛天凌一眼,毫不留情地拆穿他:“你笑得跟个老狐狸一样,真是一点儿都不可爱。”

洛天凌呵呵一笑,指了指门口,道:“花旗皇宫的禁卫军来了,派了几辆车来接我们去赴午宴。歆羡、北北,还有卓然,你们都一起去吧。”

洛天凌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便是让卓然将来做凌冽的御侍。

卓然点头,当即跟上了。

晏北看了一眼青柠,又将目光投向了卓希,道:“你们去医院看看莫莫,倪少大概累了,你们让他休息一下。”

“好。”卓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卓然,心里有些内疚。

他知道,他的婚事让大哥操心了。

昨天爷爷一来,在屋子里团聚的时候,爷爷没提青柠,他们也没提。可是大哥主动提出要做四少的御侍,请爷爷跟天凌大帝提一提。

当时,卓希有过挣扎。因为大哥文韬武略、精通多国语言,使用冷兵器也是一流的,只是不太懂经济方面,但是大哥是完全可以胜任军部跟外交部的一些职位的。

卓然私下里安慰过卓希,说他跟着四少已经习惯了,而乔湛东看不起御侍是事实,四少将来继位,御侍人选必然是从他们兄弟中选一个。他跟曲诗文有了豆豆,一家三口感情稳定,不需要再操心了,就是操心卓希跟青柠的婚事而已。

眼下,卓希的鼻子酸酸的,他目送花旗国禁卫军的车辆缓缓离开,一转身,便将青柠拥在了怀里。

“青柠,我知道哥哥的愿望是做外交官,他为了我的幸福,牺牲了自己的理想。我们将来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很幸福,很幸福。”

青柠也觉得挺难受的,她感动于他们兄弟情深,用力在卓希的怀中点了点头:“嗯,我们一定要幸福。”

洛天凌、乔歆羡、凌冽跟慕天星被接到了一辆加长版的宾利轿车里,晏北跟卓然则在后面的轿车里坐着。

加长版的车里,小吧台被放下,乔歆羡白皙的手指一一抚过上面昂贵的酒瓶,最后挑了蜜桃果汁取出来,然后倒下一杯,同时轻问:“还有谁要?”

没人理他。

他微微一笑,将漂亮的果汁瓶放回原位,尝了一口。

乔歆羡身上有一种别人难以复制的魅力,他不同于凌冽这种极其俊美、淡漠中透着几缕忧伤、让人忍不住心疼的男人,也不同于倪雅钧那种一看上去就很开朗、很有吸引力、单纯又率真的混血帅哥。他就是像一轮皎洁的明月,那双如水晶一样澄澈的眼眸永远透着无瑕与无辜,但是每次有人想要真的靠近他,才惊觉他的清贵,犹如月亮的光辉。他的身上满是戒备,别人很难走进他的心,但是一旦有人走进去,他至死都不会辜负那人。

洛天凌忽而勾起嘴角,看着乔歆羡道:“怎么,又冒出来一个你不知道的儿子了?”

凌冽夫妇闻言一愣,齐齐看向了乔歆羡。

乔歆羡从容地笑了笑:“二舅真会拿我说笑,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我自然是要关心的,你的儿子可是我宁国的栋梁,越多越好。”洛天凌呵呵一笑,打趣似的看着凌冽夫妇,道,“你们的这个小叔叔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你们小婶婶那么厉害的女人都被他收服了。”

慕天星当即来了兴致:“是怎样厉害的一个女人?”

洛天凌认真地想了想,然后道:“你们的小婶婶是至今为止,除了我母亲如歌夫人之外,没有人比得上的霸气的女人。你跟我家小珠珠一样,都属于温柔聪慧型的,你跟你小婶婶的类型不同,大概比较难以想象。”

慕天星点点头,很想见识一下:“虽然我没有福气见到如歌夫人那样的女人,但是对她,我是很钦佩的,我以后定是有机会见到小婶婶的吧?”

乔歆羡的耳根一红,想起家中的娇妻,目光缱绻,带着别样的温柔:“嗯,自然是有机会的。”

“呵呵。”凌冽轻笑了一声,看着洛天凌,揶揄道,“皇爷爷隐居多年,还能知道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莫非是有千里眼和顺风耳?”

洛天凌深吸一口气,又轻叹了一声:“而今有你了,我的千里眼和顺风耳都可以收起来了。”

从海边别墅前往花旗国皇宫,司机开了整整四十分钟,走的是进首都的高速。

这是一座目力所及都是蓝色的宫殿,远远凝视的第一眼,慕天星就震惊得捂住了嘴巴。

“哦,天啦!”

好像冥冥之中已有注定,她喜欢蓝色是有原因的。

洛天凌跟凌冽见她惊奇的模样,纷纷沉默不语,乔歆羡却略显诧异,目光中带着几分狐疑。

禁卫军的贵宾车一直通向皇帝的专属宴客厅,高大的、宛若热带城堡的城门一样的大门前,身着海蓝色军装的士兵们上前打开车门,贵宾们一一下来。

花旗国的皇帝亲自站在宴会厅门口迎接,他穿着一身浅蓝色的民族装,看起来很有异域特色,却不显怠慢慵懒,大方得体。他约六十岁,乌黑的发,瓜子脸,身材高大,皮肤白皙,五官标致,让人不难想象他年轻的时候是个受万千少女追捧的美男子。

乔歆羡穿着夏季军装,帅气而简洁的下车动作惊艳了车边的花旗国军人。他站在车边,俯身缓缓搀扶着洛天凌下车,而洛天凌穿了一身黑色底、银灰色竖条纹的衬衣和黑色西裤,以及黑色皮鞋。

在洛天凌下车的一瞬,花旗国皇帝顿时红了眼眶,大步上前,亲自扶着洛天凌:“天凌叔叔。”

洛天凌微微一笑:“三十年不见了,别来无恙。”

花旗国皇帝凝视着洛天凌两鬓的白色碎发,感慨万千:“您当年在我们花旗开发的度假村以及旅游区,这几十年来惠及了多少花旗子民。多年来,杰布老弟在军事上对我花旗的维护,以及经济上的沟通互助,都已经成为我花旗赖以生存的根本,我心中的感激之情岂是一个谢字能表达的?”

“宁国与花旗本系同根,相互扶持是应该的。”洛天凌微微笑着。

此刻,凌冽从车里下来了。

花旗国皇帝还未来得及感叹这对祖孙的样貌如此相似,就震惊在了原地,因为他被凌冽小心牵下车来的慕天星的那张美得摄人心魄的小脸直直击中了心脏,他张大了嘴巴,好一会儿都回不了神。

慕天星今日是以宁国太子妃的身份参加饭局的,今日就相当于两国国宴。所以,昔日里小女孩穿的纱裙全部不在她的考虑之内。

凌冽从她的行李箱里翻出一条压在最底下的小裙子,裙子是荧光黄色,无袖,腰间有横带。线条流畅的包臀裙延伸至膝盖上方十厘米的位置,两胯处各有一个精致、贴身的装饰性口袋。

这是一件需要有一点点女王范才能驾驭的正装小礼服。

为了显得自己有礼貌,往日里从来不会在脸上抹化妆品的慕天星这次专门化了个简单的彩妆,橘红色的唇彩与两颊的腮红呼应,娇艳动人,透着好气色;睫毛膏刷了三层,没有夹,却一样卷翘诱人。

慕天星最大的优点就是她平日里或哭闹,或温柔如水,一到关键时刻,她总能光芒闪耀,让周围的人都挪不开眼。

相较于很多平日里看似稳定、可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的女人来说,慕天星是不掉链子,不拖后腿的。

她修长的美腿踩着一双白色的高跟鞋,挺胸收腹,下巴微微抬起,显示出小小的骄傲,给人的距离感刚刚好。

名媛培训班里的老师讲过的所有细节,她几乎都拿出来了,还做得有模有样。

洛天凌看出花旗国皇帝的震惊,缓缓道:“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乖孙洛凌冽,这是我的孙媳妇慕天星,这个是乔歆羡,上次你来宁国访问的时候,在国宴上他跟他父亲乔欧将军一起陪你喝过酒,呵呵,你应该有印象。”

慕天星下车后,用小手乖巧地挽住凌冽的手臂。

凌冽首先伸出手去,道:“皇帝陛下,久仰。”

花旗国皇帝当即缓过神来,握住了眼前年轻人的手,微笑道:“太子客气了,叫我蓝叔叔就好。”

花旗国皇帝姓蓝,名寄风。

慕天星也伸出手去,道:“陛下。”

蓝寄风看了慕天星一眼,两人握手的时候,他看似随口一提般问了问:“太子妃年纪好小,不到二十?”

慕天星莞尔一笑:“我十八岁了。”

蓝寄风愣了一下,按捺住某种激动,又跟乔歆羡握了握手:“小乔将军,哈哈哈,我们又见面了。”

“陛下气色还是这么好。”乔歆羡微微一笑,适时地放开手。他跟洛天凌虽是一家人,但谨守君臣之礼,他握完手当即退后一步,站在洛天凌他们身后。

午时的太阳越来越大,蓝寄风当即邀请他们全部进去:“外面太热了,我们进餐厅,一边吃一边聊。”

晏北跟卓然被人带到了主宾餐厅隔壁的小房间里,有专人招待他们。如果洛天凌等人有任何需要,大喊一声,他们便能听见,可以及时过去。

慕天星踏着金色的暗纹地毯,一边走,一边注意仪态,她今天穿的可是一双恨天高。

她观赏着周围清新雅致的热带风景,耳畔忽而传来凌冽淡淡的关怀声:“脚疼不疼?”

她摇摇头,在他的手臂上轻轻掐了一下,意思是:现在有人在,你别拆我台,我表现这么好,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我私下里的样子。

瞧着她眼神里的警告之意,凌冽自然懂了。

他愉悦地扬起嘴角,很自然地放缓了步子,只为了让她走起来不是那么辛苦。

两人之间的小动作被乔歆羡敏锐地捕捉到了,他不由得想起当初他是怎样一步步驯服家中的“野马”的,他莞尔一笑,庆幸这样的幸福他也能够拥有。

今日的国宴蓝寄风原本安排了花旗国的国防、外交和内阁的几个大臣作陪,但是在电话里,洛天凌明确拒绝了,说要低调一点儿。

蓝寄风起初没有太多想法,现在却不得不思量起来。

慕天星进了国宴厅,瞧着精致美丽的水晶桌,少女心萌动。凌冽转头看了她一眼,轻语着:“回去我给你买一个。”

“好。”

众人寒暄后纷纷落座,蓝寄风几次三番端起美酒,感谢洛天凌他们帮忙找到了莫邪国私建的军队。

洛天凌微微一笑,道:“今日我们不谈国事,只谈家事。”

蓝寄风一愣,下意识扫了一眼挨着凌冽而坐的小丫头。

洛天凌缓缓地道:“歆羡是我的亲外甥,跟我的儿子一样,值得我信任。所以,在这间房子里,我们今日大可无话不谈。”

凌冽的表情淡淡的,一双高贵的手正在往他心爱的女人的盘子里添加食物。

慕天星此刻不急,有大叔在身边,天塌了,她也不怕。

乔歆羡腹黑,不动声色地品着美酒,假意微醺,实则比谁都清醒。

蓝寄风有些坐不住了:“天凌叔叔这次来,是否因为我的家事?”

洛天凌挑了一下眉,神情意味深长,他道:“算是我们的家事吧。”

蓝寄风:……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众人各怀心思。

凌冽非常关注慕天星的情绪,时时刻刻对她体贴入微。

终于,蓝寄风忍不住了,将注意力放在了慕天星身上:“太子妃,你可是我花旗国的人?”

此言一出,慕天星跟乔歆羡愣了一下。她缓缓抬起头,一种不好的预感缓缓袭来。

在凌冽鼓励的眼神下,慕天星终于点点头:“我是花旗国的弃婴,我的宁国父母领养了我,百般照料、呵护我。后来,我遇见了太子,我们两情相悦,我便嫁给了他。”

“弃……婴?”蓝寄风听了这两个字,简直要疯了。

他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盯着慕天星,气势十足,惊得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凌冽单手揽过慕天星的肩,有些不悦,便温声提醒着:“陛下,您太过激动了。”

蓝寄风意识到自己失态,有些歉意,坐了回去。看着慕天星那张美丽动人的脸,他忍不住小声道:“你的生日是哪一天?”

慕天星抓紧了凌冽的衣服,如豁出去一般,两眼一闭:“九月十六号。”

蓝寄风傻了眼:“什么?”

不应该啊。九月十六号是什么日子?那并不是皇后第二次生产的日子啊。

蓝寄风的脑袋里嗡嗡作响。他看着慕天星的小脸,越看越觉得慕天星像当年的皇后。皇后是他爱了一生的女人,是他在后宫众多妃嫔中唯一深爱的女人,他岂会认错她的脸?

皇后用真的公主换了假的皇子,生产的时间是八月十三日,跟慕天星的生日差了一个多月。

“你的生日是你养父养母抱走你的日子,还是什么日子?你不是说你是弃婴,是怎么判断你的生日的?”蓝寄风觉得有些问题他必须问清楚。

慕天星这会儿真的挺尴尬的,她看着蓝寄风的双眼,认真回答着:“我的养父母说,他们是在花旗国度假小镇的宾馆门口捡到我的,当时他们就报警了,警方到处查找,也没有找到疑似丢弃我的人。警方人员因为担心我的身体状况,就送我去医院检查,医生说,那时的我应该是在出生后的第三天,健康状况良好,于是警方人员准备送我去福利院。我的养父有死精症,不能生孩子,便与我的养母领养了我,他们在镇上的福利院完成了领养手续,将我带回了宁国。我的生日就是他们捡到我的那天,真实的生日就往前推三日,就是医生推断的我的出生日。”

慕天星说完,蓝寄风还在怔忪间,理不出头绪来。

洛天凌心知孙媳妇能条理清晰地说出这些,已实属不易。他瞥了一眼孙媳妇苍白的脸和乖孙微带警告的眼神,唯有看了看蓝寄风,小声提醒着:“听闻贵国皇后当年难产,诞过一个死胎,那个日期是?”

蓝寄风一惊。那是九月十三号,就是慕天星所说的她的出生日。

他当即又站起身,难以置信地看了看慕天星。

气氛一度紧绷。

腹黑的乔歆羡笑了笑,看似体贴地给出了一个建议,道:“陛下可是听闻太子妃的身世后心生怜悯,所以,想要帮太子妃找她到的家人?”

蓝寄风不语。

乔歆羡又道:“花旗国警方应该有指纹库或者基因库,那里专门储存走失的婴孩及婴孩家属的指纹、DNA数据,我们宁国每年通过警方的基因鉴定,寻回的孩子也有不少。不如,就让太子妃现在拔下几根头发给陛下,由陛下帮忙找到专门的负责人,检测一下太子妃的DNA。也许太子妃的数据刚好可以跟基因库中的亲人吻合,这样的话,陛下真是帮了我们太子妃大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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