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斐进来得急,丝毫没注意到卧室内什么时候多了这些东西,直到现在。
林多会画画,他是知道的,只是自打搬进别苑后没再见过她画了而已。重新见到她拿出这些东西,倒也谈不上多诧异,只不过……
恼怒的盯着从打翻的桶里流出来的浊水,秦斐素来低沉的声音高了几分,“我记得警告过你,不要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卧室放。”
回答秦斐的只有毛衣衣袖在粗糙的油画上不停摩挲的声音。
他何曾被林多如此忽略过,仅仅就因为一幅画。
他秦斐什么时候连一幅画都比不上了!
不爽的情绪疯狂发酵,驱使着他本能的加重语气,“惺惺作态,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脏了再画,做这副样子给谁看。”
林多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的擦着画。
秦斐俯身按住那双从衣袖到手指都沾满油彩的手,“我叫你别擦了,你……”
后面的话,秦斐没说出来,因为他感觉到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正一滴一滴的落在他的手背上。
是眼泪,林多的眼泪。
认识林多以来,秦斐就没有见她掉眼泪,不论他对她做什么,说什么,她好像永远都在对他笑,笑得谄媚,笑得讨好,笑得令人恶心。
时间一久,“林多会哭”这个概念似乎就从他的意识里清除了。
晶莹的泪珠一颗接一颗,像是断了线的珠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