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便不自觉又浮现起笑意。
他忽地定住了。
为什么想到她,他就这么开心?
他皱了皱眉。
是他生了心魔吗?
他蓦然一惊,忙闭了眼,似乎这样就能把某些已经生根发芽的东西扼死在摇篮里一般。
此后数日,太子刻意让自己忙地脚不沾地,好无暇他顾。
等着忙无可忙时,已经到了二月最后一天。
他亲自磨了墨,当窗写字。
写着写着,思绪又放风筝一样飘远了。
她一直担心他把她的猫怎么样,这回终于把佛珠还给他了,她应该很开心吧。
也不知道那少年到底跟她是什么关系?
……
太子手上一滞,笔下走飘了。
得——
这一幅字都白写了。
他捂了捂额头,暗自提醒自己做事要专心啊。
可重新铺开了纸,尚未落笔,脑海中猛地想起一事来。
她……她是不是二月
生日?
旋即又摇了摇头,只怕早过了吧。
但夜里临睡前,究竟还是翻出了一幅文征明的梅花图,吩咐郭镛拿红木匣子装了。
*****
亦龄十四岁的生辰比去年办地还隆重。
金粲儿特意请了个戏班子在家里唱了一天戏,一家人好生热闹了一天。
翌日去邵府,邵安芸都笑:“那唱戏声,隔墙飘了老远,我都听见了。”
她拍了拍亦龄的手:“你父母亲这是想着你在家没有几年了,舍不得你呢。”
亦龄早便想明白了这一节,听她这么一说更觉伤感。
人生还真是一场以聚散为主题的旅行啊。
这一路上不停地认识人,又不停地告别。
就连至亲,亦不能避免。
但这话不能和邵安芸说,她快出嫁了,虽是大喜事,可要离开家离开父母总是难忍悲伤。
她打起精神,闹着要看她的嫁衣。
邵安芸闹不过她,刚让丫鬟取了来,还不等铺开细看,门房来回说崔如月来了。
“崔如月?”亦龄皱眉,“她来干嘛?”
邵安芸亦是惊讶,“还真是稀客。”
自亦龄果真治好了郕王妃后,邵安芸再去崔家,趾高气扬的崔家大小姐便对她避而不见了。
等她的婚事定下后,母亲让她专心在家待嫁,便连崔家都不再去了。
这会想一想,还真是许久没见过她了。
她来干什么?
邵安芸亦是一头雾水。
答案很快便揭晓了。
崔家老夫人见邵安芸久未露面,一问之下才知道她定亲了,一面说胡氏这么大的事都不知会她,一面又叫装了一匣子首饰让崔如月送来。
去给打自己脸的人添妆,崔如月自然百般不乐意。
还是丫鬟说了一句“小姐别恼,也就见这最后一回了,没得惹老夫人不高兴的”,才让她不甘不愿地换了衣裳出门。
却没成想到了邵家,张家那没眼色的丫头也在。
两人见了她,冷冷淡淡地,只恨不得她说一句告辞就好端茶送客。
她一路顺风顺水地长大,走到哪都是受人奉承,何时受过这种冷遇。
当下冷了冷脸,她还不走了。
偏不如她们的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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