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龄想,她不往里闯,禁卫就不敢把她怎么样。
只要往大了闹,总会有人出来看看怎么了?
她这么想着,喊地越发中气十足。
很快,如她所愿,真有个小宦官蹙着眉头一脸不耐烦地走了出来。
“嚷什么呢?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在这闹事!”
待见是个容貌昳丽的少女,语气便松缓了些:“小姑娘家不在家绣花,跑到这胡闹什么?
快走,再不走治你罪了。”
目的达到了,亦龄便不再喊了:“这位公公,我的猫不小心跑到里面去了。
我怕它闯了什么祸才在这叫嚷,能不能劳烦你去看看?
只要把猫还给我,我立时就走。”
说着话,她福身行了一礼:“拜托了。”
有句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小宦官见她言辞恳切,又是个小姑娘,一声公公的尊称更是让他浑身熨帖,当下觉得也就是件举手之劳的事情。
只是嘴上仍是有些不饶人:“既然知道这里是宫城禁地,还不把猫看牢了?”
他斜了亦龄一眼,转头往里走:“在这等着吧,别再喊了啊。”
“好。”亦龄应了一声,又嘴甜地加了一句“劳烦你了”。
既然是有求于人,态度好些总是没错的。
小宦官进去后,她在烈日炎炎下来回旋步,焦急地等待着。
方才心神都乱了,真还不觉得热。
这会心往回落了一点,只等了一小会就被晒地有些受不住了。
不远处就是树荫,但亦龄怕小宦官出来时没看着她再又进去了。
等待是最枯燥而熬人的事情。
亦龄望穿秋水了半天,终于看着那个小宦官脚步匆匆地往外走来。
他两手空空。
没有猫。
亦龄的心沉了沉。
到了宫门口,还不等她发问,小宦官便抢先开口:“你那猫是只墨云垂珠的猫吗?”
“是是是。”亦龄连声应道:“它——”
她的话堵在唇边未及吐出,小宦官就噼里啪啦连珠炮一般说起她来:“你这小姑娘,没事把猫带这来干嘛啊?
你那猫把只宜兴窑的莲花纹梅瓶给打了——”
亦龄:“……”
她
就知道!
它不闯点祸就怪了!
她忙问:“多少钱?我赔!”
小宦官看了她一眼:“那可是老物件了,你赔的起吗?”
而后似乎又觉得偏离了重点:“而且就算你赔上了,你那猫也回不来了。”
啊?
亦龄愕然失色地看向他。
小宦官道:“我回去帮你问时,正碰上小松子在那挨罚。
他也真是个倒霉催的,好端端地平白飞来横祸。
人说冤有头债有主,我上去告诉陈常随那猫的主人找着了,让他别罚小松子了。
结果,说是那猫不知怎么又惹了卢少监,让他要走说要摔了。”
什么???
这一刹那,亦龄只觉得仿佛有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劈地她周身发麻。
小宦官还在喋喋不休,“这会估计都死透气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模糊。
她有些听不清了,定定地望着他一张一合的嘴。
兴许是她的反应太过平静,小宦官说到半路上奇怪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她回看他,语气平静而有力:“让我进去。”
小宦官蹙起眉来,还未说话,便见少女抬起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