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卢宝倒了杯茶,恨恨道:“晚一天扣你一天月钱。”
“别别别,”上官执摆了摆手道,“我按时jiāo了也就罢了,不过你也知道,这灵光闪现可遇不可求,你也莫要催促。”
豆卢宝随口道:“今日盛会,你都画了些什么?可有新花样的想法?有无灵光一现?”
上官执不动声色地把画夹子收起来,道:“没什么,左不过是些猎物、狩猎的景儿,这些人啊shòu啊的动得快,画得我手腕疼,用掉了整整半斤炭笔呢。都是些寻常,没什么趣味。”
往常,上官执对自己的画作从不掩饰,巴不得给别人看看受那一番赞扬,所以上官执话有推脱,让豆卢宝觉得甚是奇怪。
豆卢宝故意道:“本我也没什么兴趣,可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十分想看。”
上官执摆了摆手,道了句算了吧,信手画的,甚是潦草。
她越是掩饰,豆卢宝反而被激起了好奇心,豆卢宝道:“你画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还不让看了?”
说罢,趁上官执不注意,豆卢宝快手抢了画夹,拿出了一沓画纸。
翻了翻,无非也就是些骑马she箭,摔跤比武的景,而且想来是为草稿,行笔甚是潦草,一应人物只画了基本动态与衣饰,五官神态皆草草带过。
上官执轻声道:“还没仔细画呢,没什么看头。”
豆卢宝虽不是品画行家,但看这上官执的画虽是草图,但笔法行云流水,有时来不及画全,人物的衣角或马蹄就只绘出大略,但寥寥几笔,那飞扬的衣角与奔驰的动态却极生动,连这一方画纸都困不住似的要跑到观画者的眼前。
豆卢宝叹口气,对上官执道:“皇家画院盛行繁复工笔,依我看,你用笔画风写意潇洒,这勾勒添彩的小心细致怕是委屈你了。”
上官执仰了头靠在栏杆上,道:“那又如何?我一人之力怎能扭转这天下工笔风尚?”
豆卢宝翻看着,这画稿无非就是这样,可这上官执开始的神情又为何如此可疑呢?
豆卢宝留了心,一页一页翻过,她这才发现,这画稿里每隔一两张便出现同一人物,要么策马疾驰,要么挽弓行箭,更多的,是那人站在那里。这人负手而立的站姿,上官执好似怎么都画不够似的,东南西北的方位各来一遍不算,翻到底,那最后一张画稿是唯一的一张人像,五官模糊,但依稀能辨认出是个女子。好个上官执,这些画稿里,几乎三分之二画的都是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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