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面露惭愧:“在下粗心,让夫人置身危险之中, 等将军回来我自会去领罪。”
宁七音将手中的簪子在湖水中涤dàng一下:“你救了我便是有功,如何要去领罪?”
那人只是说全凭陆景朝处置,便不再多言。他早就被安排进了府, 陆景朝不在家时, 他便暗中护着宁七音;陆景朝在家, 他便暗中查周氏和宁玲珑。
因此他是知道绿屏的,若不是一时分了心, 他肯定不能让绿屏单独接触宁七音。
绿屏一直在水中扑腾着,竟再一次扒住了船舷。
宁七音见船尾那人竟去摸腰间的佩剑, 忙开口阻拦:“先留她一命,还有用。”
若是绿屏就这么死了,那周氏便又躲了过去。周氏能收了绿屏对宁七音做这种事, 他日便还有无数的后招来害宁七音。
那位将士便松开了佩剑,却沉声道:“她不能上船。”
说着,他将缆绳丢了出去,那缆绳在绿屏肩上缠绕了几圈,然后被那将士紧紧拉在手中:“把船舷松开。”
绿屏手背上的伤提醒她,若是不听这恶煞的,只怕自己还要吃苦头。
她的发髻散开了一半,湿漉漉地贴到了脸上,一手松开船舷将头发拨开,绿屏才试着将另一只手也松开。
“夫人,”绿屏打着寒战看向宁七音,“刚才是误会!”
船尾的将士已经将拴着绿屏的绳子绑住然后摇起船来,绿屏不防备向下一沉喝了好大一口湖水。
待到她挣扎着又浮出水面努力拉住绳子随小船上前,便再也不敢开口说话了。
宁七音对绿屏的话并不理会,她将簪子上的水甩了几下,顺手又在衣摆上蹭了一下,然后抬手便插入发髻中。
那摇船的将士看到宁七音一连串的动作,心中竟生出钦佩之情来。
之前他被陆景朝派来保护宁七音时,心里是有些不满的,毕竟他的一身武艺是为了上阵杀敌而练的。
可当他开始深入了解这陆国公府,才知那些光鲜亮丽的高门大院之中,竟也是勾心斗角杀机重重。
他开始尽心守护宁七音的时候,只是觉得宁七音是个柔弱的女子,纵然她是将军夫人,却没什么保护自己的能力。
可方才的事让他改变了想法,这位将军夫人遇到危险没有大呼小叫没有自乱阵脚,而是镇定自若的自保。
平素里柔弱端庄的将军夫人竟然也有杀伐决断的一面,尤其是宁七音收起簪子的样子,一下就让他想到了陆景朝杀敌之后收剑入鞘的模样。